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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重?
北欧炎弘玩味一笑,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锦帕擦拭她身上的血迹,低垂的眸光下是她看不见的一丝温柔。
曲尚歌满身疲惫,坐在地上就想睡了。
奈何他的气息太过霸道,让她想睡也睡不着,只得撑着眼皮看他,“王爷,你要去莫讫,我要回北欧,既不同路,我先下去了。”
“受这么重的伤,撑得到北欧吗?”
是有那么一点勉强。
不过,呆在这里,她感觉到极不舒服。
已经和离了,就最好不要再有什么牵扯了。
“我没事的,多谢挂心。”她站起身子,掀开帘要下车。
北欧炎弘一把抓住她撩着帘布的手腕,声音沉沉的,“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是真要回北欧还是要去莫讫?”
当然是去莫讫。
戚怀跟冬晴也不知道如何了。
她正要开口说话,帘风一动,一双手疾速地扣住她的手腕,在车内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力将她拉扯了出去,一把抱进怀中。
安少琛将她圈进怀里,关切又温柔的声音隔着落地的车帘清晰地传进北欧炎弘耳中,“怎么这么不听话,乖,跟我回去,都受这么重的伤了,还要逞能?”
曲尚歌怔怔望着他。
真的是块千年牛皮糖呢,怎么甩都甩不掉。
北欧炎弘轻轻挑起车帘,把他们的互动看进眼里,深若千尺潭水的幽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淡淡吩咐车夫赶车。
马车远去。
曲尚歌瞬间从他怀里退出来。
“世子爷,你这老是追着我是什么意思?六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不也好好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他原先不是说过了。
安少琛双手抱胸,笑着看她,“你是归顺侯府请来的妙手回春的郎中,我当然是在确保金娘子的生命安全,走吧,你的任务还没结束呢。”
金娘子?
这个时候他倒是知道她原来也只是金娘子罢了。
算了。
她现在也不想与他纠缠这些,而且自己此刻身受重伤,确实不能再硬撑了。
不管怎么说,身体要紧。
“走吧,我正好也要回莫讫。”
北欧炎弘斜倚在马车内,紫衣铺散着卧榻,浅浅眸光里是安少琛握着她腰把她揽进怀里的那个画面,似定了格般,在他脑中反反复复地翻。
安少琛。
他呢喃出声,骨节分明的五指一下一下敲击在软榻上,沉目深思。
明明在六年前死于他手的人,怎么会又出现了?
皇宫里。
舒靖风念着懿旨,当最后一个字落定后,他缓缓合上明皇色的旨绸,看着跪在一边的女子,面无表情道:“太子妃接旨吧。”
一句太子妃,身份底定。
纳兰君卿接过这道封旨,心里悲喜莫变。
她是如愿以偿了,可是,他竟然……竟然宣了这道旨!
赫连均策走后,她便换了真容,急匆匆地奔回家。
纳兰府。
松柏院的书房内。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纳兰侯瞪着眼睛,胸中火气怒盛,“好个安少琛,好个赫连均策。”
当时,他就不赞同用这种方法。
这下好了。
让他抓到个把柄。
纳兰深从地上捡起圣旨,展开一看,眸光也是瞬间一紧,难怪父亲那么生气了。
赫连均策果真不是简单的人物。
可这事是不是安少琛与他一起谋划的?
懿旨上写的很清楚:纳兰君卿入主东宫之日,也是纳兰侯府罢退朝堂之日,不然,便是欺君之罪。
真是高明啊。
轻轻松松一道懿旨就把风光无限的纳兰侯府至于水深之中。
而这道懿旨,还是他被逼迫着写的。
欺君之罪。
呵,可不就是欺君么。
“父亲,我看你还是要进宫一趟,这事得跟姑姑商量商量。”纳兰深把圣旨收起,想了想,只有进宫让皇后帮忙了。
赫连均策的生母,当今皇后,便是纳兰侯的亲妹妹,纳兰紫君。
纳兰家族每代以‘君’字号命名的女子,将来必定会母仪天下。
只可惜。
赫连均策似乎对这近亲联姻很不喜,而他,身为帝王,又怎能坐视纳兰家族在他掌权的时候,走至巅峰?
到底是谁设计了谁?
舒靖风尾随他进入金章殿的御书房,皱眉道:“太子这样做,不怕引起朝堂的动荡?”
他的这道懿旨,不单让纳兰君卿吃惊,就连他都吃惊了不少。
“动荡?”
赫连均策嗤笑了一声,“靖风,这几年本太子做的,可不仅仅是谋位而已。”
这话的意思是?
他早就插手朝堂了?他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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