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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腾在耳房躺了下去,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中一会出现了轻筠的模样,一会又出现了沅儿的模样。可都是一闪而过,反倒是小烈马卫铄那倔强的神情在他脑海中纷至沓来。他向来自负,哪怕做过怎样的错事也并无悔意,可是一想起昨晚的冲动,心中忽然就后悔起来。
虽然他也并非什么洁身自好的高洁君子,可毕竟他在本质上和营中那些浑浑噩噩的军人不同。回想起来,从西平一直到洛阳,他竟和女人一次都没有欢好过。想来也真是可笑,那个曾和朱默姘居多年的西平妓女,他虽为激朱默出兵而扒光过她,可在现代社会审美疲劳过的人,又岂会对一个俗不可耐的庸俗脂粉感兴趣?而轻筠,他不过是折服其美色罢了,若论真心倒还算不上,放她离开,不过也是不想强人所难。而更不要提如今还怀有歉疚的乖巧少女沅儿了。可是,为什么却偏偏在遇上了卫铄,却让他以往不强迫女性的观念荡然无存?
“可能是酒醉的缘故吧……”毛腾如是想。可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结论,但凡酒醉过的人也都知晓,酒只能使人更大胆更肆意妄为,但却无法撼动人的底线。将事情推诿给酒的话,那只能是一种抵赖了。
“难道我真的,是喜欢她了?”毛腾心中痒痒的,卫铄她没有轻筠美,没有沅儿那样听话,甚至还不如自己在荆州路上遇到的那个野丫头可爱,可一看到她温婉的面孔,就犹然地感到平静和舒服,甚至还有难以抗拒的欲望。毛腾叹了口气,忽然心中自嘲,难道自己的爱情观,竟也是要看门第的?
想到这里毛腾忍不住笑了起来,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在南阳野外遇到的野丫头,自己当初还寸心戏弄她来着,可如今她叫什么名字都忘了。那丫头刀法倒还不错,可惜人野了些,如果尚在西平的话,把她招进军中做个亲卫倒还合适。胡思乱想了半天,毛腾竟又想起王衍那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儿来,可惜她们年纪尚小,而且琅琊王氏门第实在太高,自己压根就对她们没有动过一丝一毫的念想,有时候啊,爱情观看来还真的要看门第的。
如果早就知道这小烈马是卫展的女儿,自己恐怕也就没这份心了吧。毛腾又兀自乱想了半天,直到夜已漆黑,才困意连连,逐渐睡了过去。
“喂……喂……开下门……”
“有人吗……开门……”
忽然一阵连续的敲门声惊醒了毛腾,听声响是从卫铄那里发出的。毛腾眨了眨眼睛,迅速披上中衣,出了房,睡意惺忪地道:“门不是让你用枕巾绑上了嘛,怎么又叫别人开门。”
“我……我出不去了……请你帮我把门打开……”卫铄的声音很是焦急,虽然听到了毛腾的回应声却还在敲打着门扉。毛腾走到门前,使劲推了推,说道:“是不是绑了死结?”
卫铄似乎很是焦急:“你……你莫问了,快帮我打开啊。”
毛腾又推了推,忽然一拍手,说道:“你真够笨的,拔出剑砍断了枕巾,不就出来了。”
“啊……”房内传来卫铄不好意思的轻呼声,毛腾苦着脸,差点就笑了出来。紧接着听到她快步去屋内取剑,忽然一声似乎很难受的闷哼后,一声“呯”响,剑也掉在了地上。
毛腾一惊,暗忖她是不是病了,猛地一脚踢开了门。只见卫铄蹲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我叫你不要进来……”
“你没事吧。”毛腾快步走上前去。她又呜呜地道:“你出去好吗?”
毛腾这才看到地上一滩水迹,想必是她内急之后,笨手笨脚地解不开捆绑在门口环上的死结,这才失禁。毛腾不禁又心疼又觉好笑,可她这般性子,自己怎么能笑出来?赶紧说道:“柜子里有干净衣服,我出去打盆水来你擦擦身子。”
毛腾很快便端了一盆水过来,放在了榻前。从门后提起拖把,在尿迹上又泼了些水,擦得干净。卫铄蹲在一旁,捂着脸好奇地盯着毛腾手中的拖把,她却是头一回见这种物事,毛腾得意地道:“这玩意还好吧,擦地就不用弯腰了。”
卫铄羞红了脸,声音细如蚊蚋,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换衣服,你出去好吗?”
毛腾放回了拖把,走出去拉上了门,说道:“水有些冷,小心别着凉了。”
回到耳房,毛腾听到墙对面悉悉索索的水声,忍不住偷笑。紧接着又听到她似乎也在拿拖把拖了一回地才没了声音,毛腾这才悠悠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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