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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劲抿着嘴没说话。
我看着他,问道,“可我怎么听说,其实杀了你家夫人的人,就你家小侯爷自己吧,”
唐劲一惊,“如何有这样荒唐的说法,”
“其实一点都不荒唐,你家夫人是穆家后人,文昌侯却帮着卫显公灭了穆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家夫人是不可能原谅文昌侯的,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方能解心头之恨吧,所以文昌侯不可能在自己身边埋下这么大的危险,那夫人是断断留不得了。”我暗暗注意着唐劲的反应,继续道:“我还听说穆家灭门没多久,宫里头又审出你家夫人故意害死了你家小侯爷的侧夫人,而且是一尸两命吧,啧啧……多惨!如此说来,小侯爷怒急将他那夫人杀了,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你懂什么!”唐劲对周景一向颇有维护,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立刻反驳我:“你们这些外人尽会乱猜,我家小侯爷对夫人好得很!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我笑他:“你说我们乱猜,难道你自己就不是吗?说得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难道你们夫人死的时候你在旁边?”
“我怎么不在了?”
“你在?!”我没太控制好情绪。
唐劲为人耿直不错,但能跟在周景身边,到底不傻,他立刻警觉的看着我:“你是何人?”
我没回答他,反而逼近一步问他:“你就是将穆清清从牢中救出去的那个黑衣人?”
唐劲略有防备,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
我却没理他,一些疑问瞬间在脑中散开,有些乱:“不对!你与那些杀手认识!”那一晚的每个情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先前护着我的黑衣人原本与那些杀手打斗,却在对方开口之后跪了下来,且争论了几句,虽隔得远我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但这些动作绝对不会看错。
唐劲一下拔出钉在门柱上的剑,指着我:“说!你是什么人!”
我迎着他的剑看着他:“唐劲,我就是你说的那位小侯爷夫人!”
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唐劲满脸写着不可置信:“怎……怎么可能!夫人您不是……不是已经……不可能!你一定在骗我!你有什么企图?!”他又防备起来。
我嗤笑一声:“都说活要见人,死还要见尸呢,你见过我尸体了么?”
唐劲脸色由怀疑到犹豫,由防备到不安:“可是……可是……从悬崖上摔下去……怎么可能……”
“那一晚你奉文昌侯之命,是来救我还是来杀我?”我知道唐劲只听命于周景一人。
唐劲老实回答:“本不是救您,也并非去杀您。一切皆因第二日晏王要亲自来接夫人,小侯爷并不想夫人离开,才会叫唐劲找一个替身贴上人皮面具装作夫人,再将夫人从牢中偷偷带出来。”
“那么半路上的杀手是哪些人?”我问一句。
“是……”他先是犹豫,又一副决意不说的模样。
我皱眉:“你口口声声尊我一声夫人,为我的死还存了一丝愧疚,该不会连这也要瞒着我吧?”
“夫人,那些杀你的人已经被小侯爷处以凌迟之刑,且挫骨扬灰不允入土,夫人的仇已经报了。”
“杀我的人?呵,他们是谁?哈克族的死士吗?”我看着唐劲,故意这么问道。
***
某次跟南宫晴闲聊之时,她说听她哥哥南宫逸说过,卫国的文昌侯之所以肯亲自领兵助姜国对战哈克族根本就是为了一己私心,他一心想置哈克族大王子于死地,而个中原因却是那哈克族的大王子拓跋楼杀了他心爱的夫人。
这其中又牵扯到哈克族与穆老将军家的一段恩怨往事。当年哈克族在卫、姜两国边境靠着游牧生存,混得兵强马壮之后便开始不安分,中原的富饶资源自然让他们眼馋不已,于是时常对两国的边境进行骚扰抢夺,时间一长,这种抢夺行为愈演愈烈,卫国只好派兵征讨。哈克族其人阴狠狡诈,每次对战,他们都是象征性的抵抗一下便撤,并不积极应战,一旦等到卫国兵马班师回朝,他们便又会回来边境继续肆虐,甚至搞出了屠村的事情出来以示报复,一时间卫国边防不堪其扰,多少无辜百姓死在哈克族的铁蹄大刀之下。最后,忍无可忍的卫王派出老将穆正德亲自领兵攘夷,穆老将军领的是尽数剿灭的旨,一场仗打得哈克族几乎灭族,老哈克王和一众亲王贵族们战死不提,族里的王子公主们也在一场围剿的包围混战中被全部斩杀。正当众人都以为哈克族已经从这个时代消失了,谁料近几年又冒了出来。据说当时有两个哈克族的小王子被众人拼死保护了下来,由大王子拓跋楼带领着十几个残余部众,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卷土重来了。
那大王子拓跋楼曾经发过毒誓,定要以牙还牙,让穆家一个不留。
***
现在我问唐劲,那晚要杀我的人是否就是像周景以为的那样,是哈克族的死士。
唐劲道:“没错,正是那些哈克族派出的死士,他们因着与穆老将军的宿仇,想置夫人您于死地。”
我笑了一笑:“那么唐劲,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夫人尽管问。”
“我在坠崖的那一瞬间,闻到一股熟悉的莲香,便一直以为是文昌侯对我出的手,但事实上,他那晚的确是在场,只不过是在我坠崖那一刻才到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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