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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言有些奇怪的看了王连义一眼,随后稍一琢磨就明白了,王连义为什么对刘老肥能能否担任县政法委书记如此上心的缘故。
只因为刘老肥如果真的能担任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那么他的工作范围肯定扩大,这么一来刘老肥在公安局那边势必要下放一部分权力,由局里的几位副局长担起更多的工作。
而据杜言听说,就在宣布恢复政法委组织结构的同时,中央也下达了关于加快公安系统正规化专业化的通知精神。
这样一来,对王连义这种正式警官学校毕业,既在基层有实际工作经验,又有适当基层领导资历的人来讲,不能不说是难得的好机会。
现在的县公安局里,副局长有两位,一位是早先从部队转业之后直接就被安排到平陵县局的副局长,不过这位副局长也快到退休的年龄,另一位则是刘老肥提拔起来的亲信。
从现在的局面看,刘老肥自然是要把主持县局日常工作的权力交给自己的亲信,可随着那位老副局到点退休,县局势必还要再增加一位有业务专长的副局长。
再想到刚刚王连义提到,刘老肥最近往几位县委领导那边跑的很勤快的话,杜言可以肯定,王连义这段时间想来也没少动这个念头,估计刘老肥那边,他也没少跑。
不过杜言倒是并不很在意,进步升迁自然是人人都想的好事,王连义虽然有些心急,倒也可以理解。
看到杜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心急了点的王连义,尴尬的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对这位杜秘,王连义说实话有点怕,至少一想起只是几个电话就掀翻了一位正科级的县委办副主任,王连义就觉得在这位杜秘面前,自己这个西市场派出所所长,还真算不上什么。
“连义,如果你还信的过,就听我一句,”杜言用手指勾着酒杯在桌子上慢慢划着圈“别太心急,特别是县局人事变动的事别去管,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说到这儿,杜言站起身,拿过搭在椅子靠背上的大衣穿上“到了时候,该是你的也跑不了。”
王连义开始只是有些半懂不懂的点着头,看到杜言穿上大衣立刻站了起来:“杜秘,这就走?”
“吃饱喝足当然走人,占着人家雅间不走,沈老板要骂人的。”杜言一边说一边走出雅间,抬头一看,却正好看到恰好刚刚经过的沈和福。
“杜秘说我要骂谁呀?”沈和福哈哈笑着走过来。
“当然是骂我们了,吃完饭不走人惹人嫌啊。”杜言笑着和沈和福握了握手。
“我可不敢骂你杜秘,”沈和福立刻做出一番诚惶诚恐的样子。
老翟看到这情景,就心中一动,他注意到和杜言接触的人当中,如王连义和这位沈老板这样的人,都只是称呼他为“杜秘”,而并不称呼他为杜镇长。
这些人似乎和杜言的关系又都好像比其他人更贴近一些,看着在这些人眼中,杜言真正重要的,还是李培政的秘书这个身份,而他们所以一再强调这个身份,又何尝不是因为杜言和李培政那让所有人都不能忽视的关系呢。
从这一点,老翟已经可以肯定,那些关于杜言在李培政面前已经失宠的传言,不但并不可靠,也许那些传言本身就是因为对他们之间那层关系的忌恨。
就在杜言和沈和福说话的时候,老翟来到了前台,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前台的服务员却告诉他,他们这一桌已经结账。
老翟略一沉吟,就拿起台面上电话,他急着把今天发生的事给镇上打个电话,更要紧的,是他要把看到的这些事给陈老梗报个信。
而楼上走廊里的几个儿女却越说越热闹起来,原本只是几句场面客气话,却不知道怎么的,杜言就提起了大青乡的青果酒。
开始沈和福也只是敷衍一下,他虽然没在官场混过,却也熟悉其中一些门道,自然知道杜言刚刚下去,肯定是要有所建树造些政绩。
听杜言提了几次青果酒的好处,沈和福就大体知道了杜言的心思。他立刻主动提出要去大青乡看看,如果青果酒的确不错,他就考虑进上一批。
事实上沈和福已经打定主意,即便青果酒的质量实在不怎么样,也不能驳了杜言的这个面子,对他来说,杜言显然有着能让他投资的潜力。
杜言自然也明白沈和福的想法,对沈和福他也并不陌生,在后世鲤鱼居的生意的确做的很大,不但在太华开了分店,后来甚至开到了省城去。
所以杜言在看到大青乡的青果酒后,就想到了要利用现在还没有起家的沈和福和他的鲤鱼居。
沈和福虽然态度热情,可杜言也知道他更多的是为投己所好。
这当然不是杜言希望看到的,所以在邀请了沈和福去大青乡看看之后,又闲谈几句他就和老翟一起走出鲤鱼居。在离开之前,看着好像还有些不太甘心的王连义,杜言略一寻思还是决定点他一句。
“连义,有些事不太容易看清,需要稳的时候就得稳,我还是那句话,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之后杜言就不再说什么,话已经点到,能不能明白就看王连义自己了。
到长途车站,却没想到车站派出所已经和长途站的领导打了招呼,虽然要乘下午那趟郊县公交的人不少,可在人们鄙视不满的注视下,杜言几个人还是坐在了早就给他们留好的靠前的座位上。
回程的路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颠簸,听着车上人们的抱怨,再让这一走三摇的轿子路给颠地几乎中午的饭菜都要吐出来,杜言就更坚定了要修一条路的决心!
车在不停的颠簸摇晃中行驶,车窗外的景色逐渐暗淡下去,连续两天没有好好休息,杜言很快就靠在座位上打起了盹。
在朦胧中,杜言似乎回到了头天和苏倩充满激情的夜晚,脑子里不断游荡着苏倩令他痴迷的娇柔影子,那种甜蜜让杜言甚至怀疑之前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绮梦。
不过一会,苏倩的脸似乎又变成了杜菲,而且还是气呼呼时的杜菲,就好像是早晨时叫醒自己时的样子,之后这两张脸就重合在一起,倒是让杜言分不清究竟谁是谁。
随后,梦中的女孩拉着他猛的一摇,伴着一声凄厉的刹车声和人仰马翻的混乱,杜言的头在撞上前面座椅靠背后,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杜言捂着额头睁开眼,看到旁边的老翟还算好,可坐在过道另一边的陈广义却正和他一样捂着额头。
其他的乘客似乎也因为突然停车撞的不轻,一时间车厢里一片咒骂!
“你们怎么回事?找死呀!”
公交司机怒气冲冲的把头从车窗探出去向着前面的路上大骂着,这条轿子路原本就没人愿意跑,和其他路线比起来,跑上一趟就足够折腾人的,再加上这天寒地冻的大黑天,在最难走的一段路上忽然遇到这么辆挡在路中间的车子,如果不是司机手疾眼快踩了刹车,可能直接就撞上去了。
杜言微微探身,透过公交车挡风玻璃,一眼就看到了辆很熟悉的奥迪一百。
在公交车大灯的照射下,不但站在车前,抬着手臂挡在眼前的女司机的身材照得一清二楚,连那辆奥迪一百侧门上明显的刮痕都显得十分清晰。
“对不起,我们的车坏了,师傅能帮帮忙么?”
那个之前很厉害的女孩几步跑到公交车前,抬头对探出身子的司机问着,显然年轻女孩不论在什么时代都很吃香,听着女女孩透着圆润的京腔,司机的态度立刻变得好了不少。
“怎么,车抛锚了?这一看就是辆好车啊,整个平陵都没有这么好的吧。”司机立刻跳下公交车,不过倒也不怪他无事献殷勤,如果不把那辆横在路上的奥迪挪开,公交车还真过不去。
司机先是羡慕的打量了下奥迪,再低头看看前后轮间明显凸起一片,几乎把车子底盘完全挤住的地面,就摇起了头:“我说这位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啊,走这条路开这么好的车,这不是糟蹋东西么?看看刮底了,这车可够遭罪的。”
看着司机一脸心疼的样子,女孩更关心的却不是车子:“师傅,这离大青乡还有多远?”
“你们去大青乡?”司机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女孩,又向一直坐在车里的那个身影看了看“还远着呢,我就是跑大青乡那条线的,实在不行你们就坐我的车走吧,算你们一人两块钱,可这荒郊野外的你们也不能把车就扔路上啊。”
“那也没事,只要能到就行,”女孩似乎根本不在意这辆至少三四十万的车,她半伏在后门车窗前低声和车里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转身对公交司机说“我们两个人,你给我们找个座位。”
司机就有些为难,不过看到女孩拿出了两张十元的票子,脸上就立刻露出了笑容。
从车上就已经看到这一幕的杜言,略感好笑的看着女孩在那辆奥迪车后备箱前忙活了一阵,接着司机就上车和两个看上去很壮实的男旅客低声说几句,在塞给了他们一人两张五元票子之后,两个男旅客就下了车帮着几个人一起慢慢把卡在土岗子上的奥迪推到了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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