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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华,古名太方,隋时建太方郡,唐时设太华州,到了宋朝时候,曾经一度兴旺。
古时,太华治下因当地陶土绵粘,所制器皿可“自成胎气”而闻名华夏,由太华陶土烧制的瓷器,色彩斑斓,纹理细腻,既有南方陶器的娟秀,又不失北方陶器的大气,特别是由琉璃集陶土烧制的器皿,观之晶莹如玉,触之润滑若丝,称为咏瓷。
及至宋朝,因太华出了位叫柳咏的官员,位极人臣,为避其名讳,去咏瓷名,取其色泽素雅之意而称素磁。
素磁曾经在宋朝风靡一时,颇得当时官宦巨贾喜爱,一时间与当时其他几大名瓷并称于世。
但是随着西夏崛起,太华一带成了宋夏之间交兵之地,当地百姓为躲避战乱流离失所,素磁也随之逐渐衰落,到了元末,太华一带还能掌握素磁工艺的工匠家族已经所剩无几,随着明朝南瓷的逐渐兴盛,素磁这一北方内地奇葩却是已经逐渐淹没在历史的荡荡尘埃之下。
“素手拈来羊脂玉,五更深处暖椒怀,这就是说的琉璃集素磁。”站在一片光秃秃,几乎一眼望去也看不到几棵树的土岗子上,杜言在向宋嘉逸介绍某些早已消失了多少年的东西。
也许是恰恰应景,一阵寒风吹来,虽然穿着件大衣可还是冷得够呛的欧小姐不由抱紧了双臂,看到她这样子,联想杜言刚念的两句诗中,深更半夜,陪侍身边的美人怀中素手抱个瓷暖炉的情景,宋嘉逸不由也略由心中柔情涌起,这么一来他倒是不怎么怪杜言把自己骗到这鸟不下蛋的鬼地方活受罪了。
“还有薄春廖峭逢三月,掬冰捧翠衬清白,这也是说的素磁,”杜言根本不管旁边忽然间春雷地火的就勾搭起来的那两位,只是一边走一边兴致不浅的介绍着某些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当下琉璃集人,都从没见过的美好景象“琉璃集素磁讲究的就是这个意境,所谓……”
“好了好了,直接说你的目的吧,”宋嘉逸终于无奈的打断了又要引经据典扯出诗词的杜言,皱着双眉问着“你把我们带到这么个地方来,不会只是为了显摆你的古文知识吧。”
看到宋嘉逸一边为欧小姐挡着迎面出来的风寒,一边紧皱双眉满脸责备的样子,杜言对宋大少这种过于做作的怜花惜玉心里一阵鄙视。
“琉璃集的陶土是好东西啊,至于琉璃集的素磁,我看不但不比大青乡的青果酒差,甚至是更有价值,”杜言远远看着坡下看上去一眼看不到头的成片小烧窑不禁一阵感慨,他这话与其是对宋嘉逸,不如说是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巨大财富也是巨大挑战所应运而生的感叹“看看他们,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成天就是睡在老祖宗给他们留下的金矿上,还以为只要每天能烧出几炉好砖就发财了,他们一点都不知道,他们烧的其实不是土砖,是金砖。”
“等等,我说杜秘,我怎么听着你这话茬不对劲啊,”宋嘉逸似笑非笑的看着杜言,虽然杜言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年龄阅历,都根本无法可他相比,可几次接触下来,宋嘉逸却绝不会把杜言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或是还欠磨练的小毛孩“你一再和我说这个素磁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要在这里开发陶土建材的想法?”
看着宋嘉逸,杜言就不由暗叹,如果说宋嘉逸和他之间有什么差距,唯一的可能也就是他多出来那二十年的经验,从这只是几句话就已经大体猜测出他的想法来看,杜言甚至怀疑如果再说上几句,宋嘉逸在脑子里就可能形成一套自己的市场思路了。
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宋嘉逸提到的是陶土建材,而不是顺着杜言刚说的想法琢磨下去,把思路走到恢复素磁这一根本不现实的地方去。
“嘉逸,现在国家逐渐富裕了,特别是南方和沿海城市里的家庭,会越来越富裕,”杜言也不回避,和聪明人说话就这点省事“装修建材这个市场究竟有多大,我想你比我清楚的多。我也知道现在南方一些城市在这方面已经有起步,估计他们也是看准了这个市场,不过他们虽然有新工艺,可和平陵这种地方的技术与材料成本比起来,你认为哪个更占优势?”
宋嘉逸沉默了下来,他走到土坡边和杜言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坡下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小烧窑,过了一会平静问:“你想过没有,你说的这些只是猜测,你有什么把握认为城市家庭会逐渐富裕起来?你知道现在沿海城市一个普通家庭一年收入多少么?不过才几千块,要想做大一个市场不是只看有钱人的,真正的市场其实在那些最普通的家庭里,他们才是支撑一个市场最主要的成份,你觉得做这个你能有多大的赚头?”
杜言摇摇头,他原本不想对宋嘉逸解释,因为那样会让人发现他似乎对未来看得太透,这不是好事!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不能拿出足够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不要说宋嘉逸不会被他说服,就是宋嘉逸同意了,也会因为他没有表现出对未来市场的把握,而被趁机压制。
如果那样,自己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而已。
即便是朋友,有时候也是必须展露出足够相互匹配的实力,更何况与宋嘉逸个人的交情是一回事,涉及与宋家的买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句话,在杜言看来,自己没有为宋家这种具有特殊背景的红色家族添砖加瓦的义务!
“最近几年,国家对农村采取的政策是很……”杜言略一迟疑,最终还是用了个比较缓和的词汇“很坚定的,虽然下来时间不长,做为乡镇干部我就有很大的感触,有时候为了完成上级交代下来的各种税费任务,必须硬气心肠做事。不要说农民不理解,就是执行的干部也有很多不理解,可是这么做国家肯定国家的想法,我想这个想法就是要在最近几年确保城市发展的顺利吧。至于这么大的工农业剪刀差的差值,如果不能迅速形成巨大的消费力量带动市场,形成产业循环,那就太可怕了。”
“可怕?”宋嘉逸眼睛一眯,他回头看看身后的欧小姐,看到欧小姐和老柴立刻知趣的向后退了几步,宋嘉逸神色凝重的看着杜言“你说的这个可怕,是什么意思?”
看着宋嘉逸严肃的脸色,杜言心里飞快的转着念头,他知道自己面对的这个人是谁,更知道他背后是什么背景,如果把他当成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固然大错特错,可如果认为他只是个靠着家族捞取好处的所谓“官倒”那也是大错特错。这个人,将来很可能会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着巨大影响的人。而自己,现在对他说的这些,固然会影响自己与他以后的合作关系,更可能会印象将来他的某些决定。
“嘉逸,钱的作用就是流通,不能流通的钱甚至还不如废纸,”杜言低声说“就拿太华来说,现在太华银行里的呆账死账如果一下子清算,就有可能让太华市一夜之间破产,只是现在没有人查这个而已。国家也是这样,只有尽快制造出一个市场才能让从农村获取的差值转动起来,我是这么想的,这个市场从哪来?农村是不可能的,也就只有城市里的那些家庭了吧,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不新鲜。”
说完杜言故意用有些责怪的眼神看了看宋嘉逸,那样子倒好像宋嘉逸连这种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懂,却大惊小怪的意思。
宋嘉逸用几秒钟的时间看着杜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忽然一笑点点头,好像杜言说的不错,自己的确是有些大惊小怪了,随后他回头向后面的欧小姐大声说:“小琴,你冷不冷,咱们不听杜秘在这胡掰了,回去找暖和地方歇会儿。”
欧小姐就一笑,她伸出冻得通红的双手来回揉着一边点头,一边却越过宋嘉逸的肩膀,向杜言露出个略带深意的笑容。
杜言指引着老柴开着那辆拉风的帕杰罗刚刚出现在琉璃集镇口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虽然这几年仗着粘陶土,琉璃集人建起了不少的小砖厂,可是来买砖的要不就是四里八乡要起大屋的当地村民,顶天也就是附近几个小建筑队的小老板,能开辆拖拉机来的就算大客户,如果有谁开辆小货车来拉货,那简直就是轰动全镇子的大人物了。
可现在这辆车,虽然后兜不能拉货,可多少还有些见识的琉璃集人知道,这些外来客不简单。
琉璃集地如其名,很多房子都是用颇为俗丽的各色琉璃瓦铺的外墙,也许是近水楼台的缘故,琉璃集外的公路虽然路况糟糕,可进了镇子之后街道却是颇为平坦,看着那用碎石砖铺成的街道,杜言也不能不佩服琉璃集倒真是肥水不留外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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