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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长时间,九禹仍惦记着茗酒禁地中的佳酿,站在门前,思索了半天,既无出手破阵,也无打算放弃离开的意思。
执着一物,心无旁骛,过去多久,自然也不被放在心上。
下一刻九禹忽然察觉身后出现一道气息,他先前就被吓过一次,这回可不会再那么容易上当,头也不回,直接淡笑开口:“回来啦,事情办得如何?”
淡雅莞尔一笑:“自然是办成了,本还以为会因此闹上一番,想不到他们做事情倒还挺干脆的。”
“那便好,武夫视膝如金,能不惜下跪,看来对方来势不小。”九禹泰然自若,面无表情道:“不论仇怨,东凡等人心性也算可贵,就让他们跪上四个时辰再来找我。”
闻言,淡雅目光闪烁,些许畏惧的说:“他们都跪了十个时辰了。”对于易邪的死,淡雅确实是有私心,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可九禹曾说,欲来几人便跪上多少时辰,这道铁令,使她没敢太过妄为。
可是东凡唯有五人前来,五个时辰又哪够忏悔什么?
为怕生出事变,淡雅就私自多加了一倍时间,此刻十个时辰已过,便前来向九禹禀报。
听得一说,九禹脸色忽然一变,大袖一挥,怒喝:“胡闹!”
刹那淡雅不禁退了一步,急解释:“不过区区十个时辰,他们不会有事的。”
“妳懂什么?”九禹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吼:“击杀吕氏公主成败早已注定,我们刻意刁难本就不对,妳就祈祷别发生什么事情才好,若不然我定拿妳陪葬。”
一口气话说得冰冰冷冷,可却让淡雅安心下来,她了解九禹,若真是大怒,绝不会废话连篇,定是将她灭在当下。
眼下命算是保住了。九禹怒瞪她一眼,随即冷哼一声,抽袖离去。
……
鬼头门前,此刻就剩东凡等人,四名捧着牌位的男子,早在两个时辰前,就急急忙忙回到殿中。
几位血衣男子走时匆忙,一个字也没留下。
血争的人没说话,那不是‘没有交代’,而是‘不用再交代了’,跪牌忏悔,是血争首领的命令,东凡等人想进入天权宫,那么没叫起来,他们就得继续跪下去。
何况宫外风大雨大,一看几人就是个宫内打杂的,忏悔归忏悔,没理由拉着他们一同活受罪。
由此,东凡等人依旧跪在地上,任凭风吹雨打。
当初易凡是什么动作,现在还是那个模样,一动不动,似个木头人,只是看起来狼狈许多,那结在发上的发绳也被吹断了,披头散发,在雨中随风乱舞。
炎啸羽则拿着一坛酒,喝也喝不完,狂灌两口,又给大雨填满,混了十个时辰的雨水,坛中还留下多少酒,不言而喻了…不过他仍旧再喝,一边笑一边喝,向来好酒的他,此刻却无一丝抱怨,一口之后又是一口,似乎很满意这坛‘水混酒’。
一旁默然垂首的鬼玄道,满头黑发遮住面貌,令人感觉死气沉沉、阴森森的。可他一双眼睛正直直的盯着地面,所释放出的神念近乎把整座漂浮宫都查遍了,都没感受到半分波纹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自嘲一笑,心道:“既来之则安之,或许真是我见识过浅,才看不出端倪吧。”
说完,鬼玄道环顾四周,整理了下头发,终于露出张脸,看着一旁笑得跟疯子般的炎啸羽:“都混成水了,咋还喝得那么开心,我也来两口。”
炎啸羽摆手拦下:“不成,这酒是我的,哈哈…也不知道为啥,被雨混过之后,这酒里头隐隐生有一丝火元力,嘿嘿嘿…”
看着贼兮兮的笑容,鬼玄道面色颇为惊讶,疑惑道:“这么神奇?”说着,再度释放神念,发现四周神息虽说充裕,但却普普通通,根本不存半点火元力,可抿上一口雨水后,他顿时大吃一惊。
要知道,神息便是神息,并无属性之分,所谓性质,全是被修神者吸入后从而转化出来,可这场大雨从天而降,竟然含有一丝火元力,虽然不多,但自然的火元力,也够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何况自古以来水火不容,雨中藏火,这未免也太过古怪……
祝荣罡本命属金,早有感觉此地异样,可直至来到天权宫外,这感觉就更加明显了。五行相生相克,火克金,虽真金不怕火炼,但长久在雨中呆着不动,难免会觉得不自在,心里莫名烦躁。
过了片刻,鬼头门忽然‘匡’地声,门开了。
刚才血争的人出来,只是露出一条小缝,并瞧不清其中,可是现在两扇门大敞,宫内阴阴暗暗,不如殿外来得金碧辉煌。
数十丈的大门中间,站着一名鹤发老头,他身穿便衣,相貌普通,比起几名捧着牌位出来的血争弟子,更像下人,但那身气度却是令人不由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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