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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大声道:“丁子,把头抬起来,让赵档头好好看看你。”
丁宝顿时有一种身在某某的感觉,不过人家赵档头才是找花姑娘的大爷,他是羞答答的花姑娘,至于那个李公公嘛,自然就是大茶壶了。
见丁宝抬起来,眼皮下垂不敢直视,严格符合宫廷礼仪。李公公满意地头,对太监媚笑道:“赵档头,你看看怎么样?他就是我跟您的丁宝,今年一十六岁,广渠门外丁家庄人氏,世代居住丁家庄,祖上可追溯到六代前,家世清白,绝无可疑之处。”
赵档头上上下下打量宝,上来伸手托起宝低垂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宝腰间掐了一把。
宝被他这么一摆弄,全身鸡皮疙瘩炸了起来,顿时生出一股想掐死这个死太监的冲动。
忍耐,忍耐,他心头哭着狂喊。
不忍耐又能咋地,一旁的李公公不但是个死太监,还是个武功高强的死太监,自己肚子里还有颗穿心烂肚丸呢。
自己的命在这里就跟一个蚂蚱没什么区别,谁都能伸出一只脚,懒洋洋地踩死他。
他浑身哆嗦着被这死太监抬起下巴,眼睛都不敢睁开,面红耳赤。
是吓得。
赵档头咯咯地笑起来,好像很欢快地样子:“瞧这崽子,还害羞呢。”
宝心头大骂:“你才是崽子,你全家都是崽子。
赵档头又在他脸上摸了几把,手掌心又冷又湿,软软的,差没把宝摸吐了。
万幸,那个李公公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样?赵档头,满意吗?”
赵档头停下手,嗯了一声道:“好了,看上去还不错,就是他了。”
“不过,我可是丑话在前头,”他又道:“人可是你推荐的,要是出了任何差错,东厂的规矩你也知道,到时候厂督大人追查下来,什么后果你很清楚。”
李公公赶紧陪笑道:“哪能呢,赵档头笑了,这崽子家世我们是调查的清清楚楚,绝无一丝差错,要是出了问题,绝对不敢让赵档头担责。”
赵档头满意地咯咯一笑,:“好吧,拿着他的户籍材料,咱们去办交接手续,这次你也算帮了我个忙,日后要是有什么好事,咱家忘不了你。”
李公公大喜道:“好好,多谢赵档头照看,我们净身房能给赵档头和厂督大人办事那是我们的福气,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赵档头您尽管吩咐。”
完又扭头冲宝道:“丁子,你的运气来了,东厂赵档头看上了你,你以后进了东厂做事,记住一定要勤勉做事,踏实做人,万事都听赵档头的吩咐,以后有你的出头之日,听清楚没有?”
完,冲着宝一瞪眼,使了个眼色。
宝知道他的意思,心头不忿,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弯腰躬身道:“是,多谢赵档头栽培,以后宝的一切事宜,皆听从赵档头安排,绝不敢有任何违背。”
赵档头闻言一笑,不过又面色一正,认真地道:“嗯,丁子,有你这句话,明你也是有心之人。不过你要记住了,一进东厂,我们就只有一个主子,就是我们的厂督大人孙公公,你我的一切,包括身家性命,都是属于孙公公的,以后再也不要提什么任凭我安排,可记住了吗?”
宝一愣,不过马上明白过来,随即躬身道:“是,的记住了,一进东厂,的的一切,包括身家性命,都属于孙公公的。”
赵档头满意地头,了声跟我走吧便要出院门。
魏忠贤被晾在一旁不敢抬头,早就躬的腰疼。他本是千机百灵之人,见赵档头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转身要走,心道这可是个机会,便赶紧大声喊道:“的魏忠贤恭送赵档头大驾。”
完,将六十度的腰弯到九十度。
已转过身去的赵档头闻声一愣,转头看了脑袋快贴到膝盖的魏忠贤一眼,淡淡问道:“哟,这儿还有个兔崽子呢,你谁呀?”
李公公抢先一步笑道:“赵档头,这是个市井破落无赖,叫魏忠贤,听欠了人家几两赌债,自己把自己给卖到净身房的。”
赵档头乐了:“哟,还有这种狠人儿呢?几两银子就卖了自己的宝贝儿,咱家今儿开眼了。”
魏忠贤连连躬身:“是是是,让赵档头见笑了。”
赵档头噗嗤一声笑出来:“兔崽子嘴巴倒也机灵,好吧,既然遇到咱家,也算是你的机缘,李公公,我想起来了,净军还缺少倒恭桶的火者,就是他了。”
罢,理也没理傻眼了的魏忠贤,扭头扬长而去。
魏忠贤傻眼了,彻底傻眼了。
宝知道宫内太监最低贱最下等的工作就是倒恭桶,明代被称之为“净军”,一般都是得罪了宫里的大人物被罚去干这活儿的。新进的太监要是没有得罪人,一般也绝不会被派去干这等活儿。
本想着讨好一下赵档头,万一也能跟着进了东厂岂不是走了吃屎运。再了,即使赵档头懒得理他,也损失不了什么啊。
可万万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这尼玛还有没有天理了。
魏忠贤直起身,愣愣地看着扬长而去的赵档头,心中悲愤地狂吼一声。
李公公自然是满口答应,跟在赵档头身后碎步陪笑。
只有丁宝回头看了他一眼。
魏忠贤跟丁宝眼神一碰,脸上沮丧之色愈加明显。
丁宝给了他一个同情加安慰的眼神,便跟着李公公身后一溜碎步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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