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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贵进了书房,把门栓得紧紧的。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觉得自己的思路很乱。他想,先闭目养神一会儿,静下心来,理一下思路,待思路理顺后再下笔写。
于是,他把头枕在竹椅的后背上,身子斜躺在竹椅上面,脚放在小木椅上,闭上眼睛,从他记事的那天开始,回忆起自己的风风雨雨三十一年。
“显贵,显贵哈(啊),蔫(你)开门哈(啊)。”玉浓在书房外喊着。
任凭玉浓在门外怎么喊着,显贵硬是不吱声。
玉浓心想,这次算是把显贵的心伤透了。
她回想起和显贵结婚后的这几年,虽说显贵心里一直装着梦华,但是,他是一个极其负责人的男人。他把对梦华的爱,已经转化成了兄长对小妹的那种关爱了。梦华呢,何尝不是如此呢,她把自己的爱,转成了一个妹妹对兄长的疼爱。如若不是这般,两家的关系不可能处得那么和谐,有可能早已是硝烟弥漫了。就拿两家的孩子来说,形影不离,像亲姐亲弟一样。
既然是这样,玉浓暗骂着自己,心里能有什么放不下的?
想到这里,玉浓再次喊道:“显贵,蔫(你)开开门哈(啊)!是完(我)错了!”
显贵还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声不吭。
“显贵,蔫(你)答应一声哈(啊)。完求蔫哒(我求你了)。完(我)是混账,不应该说出那话来。”玉浓的喊声变成了哭腔。
此时,显贵完全沉浸于对往事的回忆中,根本没有听见玉浓的喊声。
玉浓满脸泪水,继续喊道:“显贵,完(我)求求蔫哒(你了),千错万错都是完(我)的错。”
显贵还是没有吱声。
此时,玉浓心里“咯噔”了一下后,紧接着,打了一个寒颤。她想,六月的天气,竟然打起了寒颤,不是好兆头。是不是显贵一时想不开,采取了过激的行动?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
玉浓越想越害怕,摇了摇头,喊道:“显贵,是完(我)伤害了蔫(你),蔫(你)千万不要有么得(什么)过激的行为哈(啊)。”
接着,玉浓“呜……呜……”地哭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显贵在书房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闭着眼睛,继续回忆着往事。
玉浓的心跳越来越快,像要从喉囊里蹦出来一样。心想,去找梦华过来帮忙吧。可是,梦华还在生产队做集体劳动。假若自己火急火燎地、盲目地跑到地头去喊梦华的话,无疑给一些好事之徒,又留下一些口实。如果不去喊梦华,又有谁能让显贵开门呢?找王仲漾书记去?不行,这让显贵今后怎么见人。去找徐宝儿?那也不行啊。徐宝儿正在到各个生产队传讯相关证人呢,喊他等于自己在向大家发布显贵生气的事。可是,如果不马上找到合适的人,让显贵打开房门,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
玉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时间,陷进左右为难的地步。
“嫂子,好些哒么(好一点儿了吗)?”院子里响起了梦华的声音。
玉浓好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赶忙从屋里走出来,说:“梦华妹子儿,蔫今格儿也没替出工么(你今天也没去参加集体劳动吗)?”
梦华笑呵呵地说:“嫂子,蔫(你)也不看哈(看看),到么得时嗝儿哒(到什么时候了)?”
玉浓看了看手表,惊呼道:“完的格儿天啦(我的天啦),快下午一点哒(了)。”
梦华把一包红糖,一包点心递给玉浓,说:“嫂子,上午出工的时格儿(上午做集体劳动时),完(我)没看见蔫(你),就问了一哈(一下)成龙的媳妇儿冯彩英。她给完港(她给我讲),蔫(你)生病哒(了)。”
玉浓朝梦华苦笑了一下。
梦华接着说:“当时,完(我)就准备请假来看哈蔫(看看你)。但冯彩英港(讲),蔫(你)的病情不是乃么(那么)严重,所以,就拖到歹个时嗝儿(这个时候)才来看蔫(你)。嫂子,蔫(你)不会怪妹子儿完(我)来迟了吧。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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