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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严有才有了女朋友没几天,文化斋又迎来了一个新翻译,她叫大李,也是个学校的女英语教师,被人介绍到文化斋来兼职卖画。嫂子也同样对大李的到来表示欢迎,还嘱咐大家要多帮助新人,不要发生误会和冲突。
大李是个30岁出头的已婚母亲,和林丽人、陈嘉欣她们相比,简直是相貌平平,没有任何姿色和魅力可言,薛豪义和孔文龙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当然也不存在什么恶感,都把她当作空气一样忽视着。
薛豪义抱怨说:“现在翻译们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西京的画廊也越开越多了,咱们画廊还不停地来新翻译,真是狼多肉少了。”孔文龙说:“是啊,我听大象说那个脏脏的老康翻译,现在在西郊的青年公寓宾馆的大堂还开了一个画廊,每天他就坐在那里,看见每个老外都说是画院学生的画展,弄到咱们根本就叫不了青年公寓的老外了。”
薛豪义说:“就老康那个水平能卖几个老外?”林丽人说:“每个老外被他一骚扰,就是没被他宰下来,等咱们遇到了也没法再叫了。青年公寓住的都是大学生老外,人数好多呢,咱们以前经常卖那里的老外呢。”孔文龙无可奈何地说:“咱们以后就尽人事听天命,自求多福吧。”几个人都是闷闷不乐地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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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陈嘉欣和卢兰湖合作,叫进来四个一看就非常富态的美国中年妇女,放了一个超级炸弹,一共卖了4000多元钱,这在刚过完年还没到旺季的阶段已经算得上极为难得了。
婶子也高兴坏了,对陈嘉欣和卢兰湖是赞不绝口,还夸陈嘉欣气质好、有魅力,夸卢兰湖胆大有眼光、敢于推大画。看着陈嘉欣和卢兰湖两个人旗开得胜、春风得意的样子,林丽人是满肚子的不服,她悄悄地对着孔文龙还有薛豪义说:“这还不都是老外档次高,是她们运气好的缘故吗?有什么可得意的?”
卢兰湖还算清醒,谦虚地说:“今天主要是因为这几个老外太喜欢画了。”陈嘉欣说:“也是因为卢兰湖操作得好,我保守胆小,不敢推销大画,只能稳扎稳打地卖镜芯。现在卖一个大炸弹确实太难了,在钟楼饭店门口,每天晚上都有几个人也学着咱们在摆着地摊,给老外卖画,对咱们影响可大了。”
孔文龙也说:“就是就是,他们也给老外说自己是画家、是学生,老外也不了解中国国情,他们根本就分不出来咱们和那些人的区别,弄得咱们翻译叫人难了好多。”
陈嘉欣说:“那些卖地摊画的人太有意思了,他们遇到讲英语的老外就喊‘hELLo’,遇到法国人喊‘包肉’(法语,你好的意思),遇到德国人喊‘嗨,希特勒!’把老外弄得哭笑不得。”大家都笑了。
薛豪义突然插嘴说:“陈嘉欣,你还好意思笑呢?你从那个卖地摊画的人那里买来的细竹子镜芯,放在咱们画廊,老外发现和饭店门口地摊上摆着卖的一模一样。但人家只卖20、30元,咱们要卖100多元,好几个老外都问我说:你们的画怎么和人家的一样?但价格怎么相差那么多?弄得我都没办法和老外解释。”
陈嘉欣一吐舌头,说:“我也遇到了老外这样问,我也没办法,但我拿来的那些细竹子在咱们画廊卖得特别好,比老詹和王一生的竹子都受欢迎,咱们不卖太可惜了。”
婶子也说:“也就是的,我经常看到老外把他们几个的竹子都挑出来,最后还是只买了细竹子。”薛豪义说:“陈嘉欣,你也不能只顾着自己收来的画卖得好多挣画钱,就让咱们画廊的整体生意受影响吧?”
陈嘉欣有些难为情,她看看孔文龙,想着孔文龙主动帮助自己说话。孔文龙现在和薛豪义已经是经历过逃亡跑路的难兄难弟了,他对陈嘉欣再有好感也不好帮着她说话,来反驳好哥们薛豪义,他只好装聋作哑地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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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兰湖看见陈嘉欣被薛豪义欺负,忍不住上来帮腔说:“那你们都随便收画在画廊代销挣钱,凭什么我们就不能这样做?婶子总得一碗水端平吧?”婶子说:“我当然要端平了,要么你们翻译都在画廊放画,要么都别放,否则,谁也别说谁。”这话说起来好像是保持中立,实际上是明显地向着陈嘉欣她们两个人,翻译们都能听得出来。
孔文龙见形势紧张,怕事情闹大,免得逼得婶子在自己和薛豪义与陈嘉欣和卢兰湖之间战队为难,就挡住薛豪义说:“咱们别在嘴上分高低了,咱们好男不和美女争,现在咱们马上到外面去叫老外,争取也放一个比她们还大的大炸弹,那才算好汉呢。”
然后就拉着薛豪义向鼓楼外面走去。薛豪义一边和孔文龙出去,一边嘴里嘟囔着:“还美女呢?也就是小孔你爱怜香惜玉,老是护着陈嘉欣。。。。。。”后面的话就听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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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孔文龙把当天陈嘉欣她们放炸弹的事情和赵红玉学了一遍,赵红玉就说:“婶子也太势利眼了,以前你和薛豪义整天放炸弹,她就夸你们。你们出事以后影响了工作,婶子对林丽人又不待见,现在主要依靠陈嘉欣和卢兰湖,就没原则地夸她们,一点都不顾及其他翻译的感受,这哪里还是一碗水端平的老板?还让你们怎么给他们家卖命?”
孔文龙说:“卖画界也和打天下一样,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谁卖的好就会受宠,不管你以前咋样。”
赵红玉就说:“那你也就给咱们争口气,也放它几个大炸弹,看看婶子到时候该怎么说?”孔文龙摇摇头说:“放炸弹的事全靠老天爷,你自己再努力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赵红玉说:“那你首先自己这个巴掌也都先伸出来吧?还能都依靠老天爷赏饭?除非你这辈子也不打算买房、买车,心甘情愿做个能填饱肚子的行尸走肉。”孔文龙说:“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开始每天悬梁刺股、挑灯夜战,好不好?”
赵红玉说:“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先给你屁股上扎两针再说。”说完就去脱孔文龙的裤子,孔文龙连忙喊道:“救命啊,女色狼要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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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吃完晚饭的时候,孔文龙回父母家了一趟,孔妈妈告诉孔文龙说:“小龙,咱们老家罗家庄的九爷病了,现在到咸州住院,还挺严重的,你看能不能抽一天时间和小玉去一趟,代表我和你爸把你九爷看望一下?”
孔文龙连忙就问:“我九爷是咋了?”孔妈妈说:“昨天你咸州的罗中宣舅舅(就是接九爷的班在咸州工作的九爷的三儿子)打电话来说了你九爷的事,说他是胆囊炎,特别严重,可能要做大手术。可你爸刚接了人家一个大活比较难干,他的徒弟都拿不下来,他每天都自己上机床在赶工。悦悦这今天一直感冒没好,我还走不开,就麻烦你和小玉跑一趟吧。”
孔文龙想起了九爷以前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就说:“行啊,我连续上班好久了,也想歇一天,就让我和小玉去吧。”
孔妈妈很是高兴,就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去?我今天把礼物都准备好了,我还说今晚要去你们房子去找你说呢,你就回来了。”孔文龙说:“这样吧,我明天一早就和小玉骑车过去,下午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