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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后来,我回去问师父。他告诉我那是药人。知道什么是药人么?”
“知道一点,是专门用来试药?”
“差不多。医术与毒术不同,医药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早就有相对固定的搭配。可是毒不同,不同的药材混在一起可能会产生不同的毒素,两种毒混在一起又可能成为一种新毒。毒不是就是像电视剧之中的口吐白沫什么的,有很多种,用点现代医学的话来说,针对神经、大脑、骨髓、皮肤等等器官的应有尽有,中毒反应各不相同。安岐就是养着用来试毒的。”
“所以他的伤?”见过世界上越多黑暗,就越知道黑暗是没有尽头的,但是许钊还是觉得三观又被刷了一遍,尤其是亲身经历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不止,我后来知道那还是好的。因为有一种毒的分量错误,所以他全身都长满了毒疮,李瘸子不愿浪费时间救他,随他自生自灭。已经一个星期没人愿意理他了,自然也没有继续试毒。身上的紫黑大半都是他疼得打滚撞击铁笼子留下的,可想而知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后来呢?”许钊发现自己的嗓音有点涩。
“后来,”顾琛摸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后来我们就该起床了。”
凸(艹皿艹)!!!许钊简直疯了,这是人能干出的事么!!!
顾琛还一脸无辜地看着许钊:“没骗你,你看,都六点多了。起来做早餐去。”
许钊沉默地摆出不讲完就不去的表情。
顾琛无语地退了一步:“一边做一边讲吧。今天我的戏份重,不能迟到的。”
两人都刚洗完澡,洗漱也简单。很快许钊就已经开始开火下面了,顾琛倚在厨房门框上继续讲。
“我后来还是忍不住,每天去看他。越看越觉得不对,才意识到,他说的狗并不是在骂我,而是他就是这样认为的。那他说的我们呢?我去问师父,师父说这种都不会是一个孩子,应该还有其他小孩,是死是活他也不清楚。
我和师父在那儿待了几天,就回去了。回到家没多久,就发现瘸子带着人抬着笼子和里面的安岐送过来了,说是给我练手,还附赠了不少毒药,让我慢慢玩,玩腻了的话再送回去。师父开始不愿意,后来我求了两句,也没有反对,但是我清楚地记得他对我说:‘如果你不能救他一辈子,那还不如让他永远当一条狗。’我当时不明白,我不是在救他吗?师父没回答。
我到底还是留下了他,决心治好他。其实我当时哪里真能瞧这样的病,只是把师父给我的药都喂给他,也不知道是他命硬还是药材太好,他居然真的慢慢好起来了。教他写字,教他做人,教他医学,教他武术,我养了他一年,把他从一条狗养成了一个人。真正论起来,我才是他的师父。
他学武学得乱七八糟,但是医学天赋却远高于我,我五年学会的东西,他一年就学会了。当我还想再让师父教他的时候,师父说:‘够了,不能教了,他该走了。’”
“李瘸子来要走他?”许钊停下火,追问道。
“很明显,他眼红了。可是我当时不知道原因,但是拗不过,我希望师父能帮我把安岐抢过来,师父不肯,他说:‘我不能为了他,给你树敌。’最终,安岐还是哭着喊着被他们塞进那个笼子带走了。看着笼子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安岐,我突然明白了师父的话。你救不了他,那宁愿他当一只不通人性的狗,也不要让他当一个任人宰割的人。”
顾琛说完之后,端起面条,坐到桌边就闷头开始吃。许钊懊悔地看他一眼,恨不能抽自己两下:许钊你哪来那么多好奇心,明知道是不好的事,干嘛还要逼他回忆!
“看我就能看饱了?快吃啊!”顾琛看着许钊,他都快吃完了,许钊那还傻愣愣地看着他,面条动都没动。
“哦。”许钊应了一声,也开始吃饭。
“后来还发生了一些事,安岐的性格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虽然使得一手好毒,办起事来也称得上是心狠手辣,却不是坏人。”顾琛倚在靠背上,看着许钊的碗,眼神却没聚焦,“说起来,他和我几乎是前后脚被人收养的,我却是被师父当儿子养大的,而他……造化弄人,半点不假。”
顾琛突然想到安岐说过的话,他说:“安岐的生命本是一张黑纸,所有的白色都是你一手涂抹上去的。”
“别伤心了,听你的意思,李瘸子最后不是也得到报应了吗?”
“是报应,不过不是天降的,是人给的。而且我也不是伤心,是,”顾琛想了一会儿,才想到一个词,“是物伤其类罢了。有时候想想,如果我不是被师父收养了,而是遇到一个像李瘸子这样的人,会不会我也被养成一条试毒的狗?或者被打成一个缺胳膊断腿的人?”
顾琛说完,就感觉一个微微颤抖的身体贴了上来,连声音都带了惊恐和后怕:“阿琛,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想了,没有如果。”
顾琛拍拍许钊冰凉的手,“是啊,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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