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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时辰,周彦煜又输掉五千两银票。
络腮胡子漫不经心地拿过桌子上的银票,语带鄙视:“不会赌就不要赌,免输的倾家荡产。”
周彦煜不以为意,仿佛没有听出他的讽刺,将手中剩下的银票都扔了压了小。
络腮胡子的手顿了顿,也跟着扔了五千银票。
雀儿感觉她的心都在滴血,虽然跟着徐账房算了许多账本,但银票银子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看着周彦煜眼都不眨的往里输,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水。可她也知道这是博弈,只安静地坐着看着。
庄家掀开赌盅,喊了一声“大”,络腮胡子将所有的银票胡乱地塞进怀里,就准备往外走。
“慢着。”周彦煜伸手拦住了他。
“怎么?输不起?”络腮胡子露出狰狞地笑。
周彦煜将手背在身后,说:“在下非常仰慕这位兄台的赌技,想跟兄台交个朋友,兄台意下如何?”
络腮胡子拧着眉,非常不耐烦的说:“没兴趣!”说完,就踉踉跄跄地走了。
“公子?”雀儿还要说话,周彦煜一抬手拦住了,“回去再说。”
回去的马车上,雀儿拍着胸口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票,王爷你不眨眼地就输进去了,心疼死我了。”
周彦煜嗤笑:“没见过世面的,这么点钱就紧张成这样,攥的我的手都疼了。”
雀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是真的没见过这么多啊,我一个月才五两的月例,就是一文钱都不花,这得干多少年才能赚一万两啊!”
“你这是拐着弯说我发的月例少吗?”周彦煜逗她。
雀儿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自从我到了木兰院,我的月例就跟雪晴姐姐她们一样多,还有各种赏赐,我很满足了,就是心疼嘛!”她以前的月例可以说基本上没有攒下来,现在手里的银子还是到了木兰院之后攒下来的。
“你当我为何要输给他这么多钱?猜猜他是谁?”周彦煜正色道。
“是谁?”
“他叫孙夏,是孙春的弟弟。”
雀儿神色一肃:“是那个孙春?谢妈妈的儿子?”
周彦煜点点头:“正是。”
雀儿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谢妈妈是如何的冷酷无情,她忍不住抱着胳膊,“虎毒不食子,谢妈妈心真狠。”
谢妈妈或许是个忠仆,却不是个好母亲,她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牺牲掉亲生儿子,这份魄力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来的。
“那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周彦煜继续问。
“今天不是重阳节吗?”白天刚吃了菊花糕。
“今天,是孙春被凌迟处死的日子。”
自从曹魏和孙景将孙春等人押解到长安后,鲁王府就再也没有了这些人的消息,仿佛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孙春虽然罪该万死,但真正的凶手还逍遥法外,雀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孙夏跟谢静婉同岁,谢妈妈就是生了孙夏之后进入谢府做谢静婉的奶娘的。这孙春是长兄,孙夏基本上就是孙春拉扯大的,两人兄弟情深,至于后边的孙秋孙冬是孙家条件好了之后另请的奶娘带大的,倒是跟孙春关系一般。”
雀儿回过神,给周彦煜续了一杯茶水:“王爷可是想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周彦煜点点头:“孙夏是孙春的副手,很多事都是他们兄弟两个共同干的,谢妈妈为了谢静婉牺牲掉了孙春,孙夏心里肯定特别难受,对谢妈妈恐怕也有怨恨,我们就利用这一点,将谢静婉的羽翼都砍掉,到时候她就是没毛的凤凰不如鸡,想收拾掉她易如反掌。”
“那王爷打算怎么做?”
周彦煜一口喝掉杯中的茶水:“反正现在我也没什么事儿干,就陪他玩玩儿,先一步一步将他引入瓮中,然后用为孙春报仇之名让他反咬一口,先干掉谢妈妈再说。说不定我们还有其他的收获呢!”
“王爷可是还查到了什么?”雀儿问道,问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孙家贪墨了王府的财产?”不然为何一个仆人之子为何有本钱去赴上万两的赌局?
“正是,你查账的时候恐怕也查到了,王府里很多钱财都是从谢妈妈手里流出去的,貌似是谢静婉做的,可从谢静婉的反应来看,她并不知道,所以,真正的黑手应该是谢妈妈。”
人心真是太可怕了,你全心全意地信任一个人,这个人却利用你的信任牟图你的财产,借着你的势力去残害他人,而这一切最终都要你来承担。
“谢妈妈她,真是太可怕了!”想到之前谢妈妈还想借着她的手去害王爷,雀儿还心有余悸。
“谢妈妈原本也不是这样,只是跟在谢静婉身边,慢慢地胃口被养大了,而谢静婉又完全的信任她,才给了她胆子。别怕,过不了多久,我就收拾了她给你报仇。”周彦煜安抚她。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在了鲁王府的门前,雀儿先跟着周彦煜回到木兰院,换回她的丫鬟服,才回到小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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