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心味道手抄报),接着再看更方便。
“萤火虫,亮亮红,到晚来,满天空,照到西,照到东,拿扇子,去扑虫……”
丫头背着箩筐,脚步轻快地穿行在山林之间,一壁回旋跳跃着小心避开脚下一蓬蓬一簇簇嫩黄浅绿的草尖儿,一壁唱着自果娘那新学来的满是孩子气的童谣。
脸上始终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每每唱到兴起的辰光,虽然扑不着虫子,却可以助跑起跳,伸手去触碰枝头新长出来的嫩芽儿,再以各种千奇百怪的姿势潇洒落地。
虽然很多辰光都碰不着,可适时地在空中抻一抻身体,似乎也不会错过。
只上蹿下跳的,气息混乱,歌声不免跟着起起落落漂浮不定,荒腔走板,再挨不着拍子。
不过丫头全然不在意,索性随性而来。
偶尔有阳光穿过树木的缝隙,零星打在脸上。丫头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着缝隙里的阳光,伸出手指,去触碰眼前的点点光斑,眼角眉梢是说不出的惊喜:“这好像白天的萤火虫。”
张开手指,抓了一把光斑,回去的脚步越发轻盈。
世事难料,三天前的丫头或许再不会料到,早在旱灾降临之前,就已经在学塾里熟读《论语》,又兼读《唐诗三百首》,还在私底下偷偷诵读《诗经》的自个儿,竟会在三天之后越活越倒回去,会对本应是果娘这个年纪的小娃娃才会口耳相传的儿歌童谣如此念念不忘。
可事实就是如此,甚的“萤火虫”、“天上星”、“打更板”、“朝采桑”,还有甚的“啥格开花九莲灯”,果娘唱的停不下来,他也跟着不知不觉地就听会了,一时不觉还会唱出来。
独个儿时唱,有人时也唱,睡觉时唱,睡醒时唱,洗碗的辰光唱,逗着果娘玩的辰光唱,这会子出门采集野菜,还在唱。
起初一不留神唱出来,确实觉得臊得慌,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次数多了,脸上自然也就红不起来了。
只觉得口齿噙香。
《论语》也好,《唐诗》也罢,甚至于自旱灾以来越嚼越有滋味儿、发人深省的《诗经》都被他忘到了一旁,心里想的嘴里念的,都是叫他上瘾的童谣。
……
“萤火虫(火萤虫),亮亮红,到晚来,满天空,照到西,照到东,拿扇子,去扑虫……”
由远及近的歌声同近在耳边的歌声相重叠,只一个是没腔没调,一句高来一句低,就像一人分饰两角的离奇诡异,好似北风砭人肌骨;一个是天真无邪,奶声奶气,却又抑扬顿挫,仿若方才立上枝头的乳燕的天真烂漫,恰如春风春雨拂面。
正坐在草舍前的苇席上,一门心思同针线对决的颖娘手指一颤,毫无悬疑地再次落败。却顾不上这些,已是伸手安抚似的拍了拍身边果娘的后背。
一旁原在打磨石磨棒的阿芒正抽着嘴角,余光看到颖娘的动作,忍不住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又长吁了一口气,才稳住了心神,继续手头的活计。
果娘下意识地往颖娘一侧靠了靠,停下歌声,瞪圆了眼睛望着歌声传来的方向。
在看到丫头的那一刹那,猛地一拍苇席,半跪着的身体直了起来:“错啦错啦,丫头哥哥,你又唱错啦,不是‘萤火虫’,是‘火萤虫’,你又唱调个儿啦!”
“是吗?”丫头挠了挠头,喊了声“阿芒哥”,径直走到颖娘身边打了个招呼,放下背篓给她看:“颖儿姐,我找到好些野菜,咱们肯定吃不完,都可以晒菜干了。”
探头看了一眼背篓的颖娘直点头,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收拾野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