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林妹妹的升级路[红楼),接着再看更方便。
林江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郑氏还不死心,脸色气得煞白,嗓音都尖了起来:“林墨家里就他一个儿子,怎么过继?你们怎么能断人家香火?”
黛玉皱起了罥烟眉,叶姨娘听着这话,也觉得很刺耳,只是在众多人面前不好失礼,仍笑着解释:“哪里是断人家香火呢?我们和林公子的姐姐砚娘都商量好了,一人挑两家。”
林江已经挂不住面子,转身拂袖而去了,临走时狠狠的瞪了郑氏一眼。郑氏也想转身走人,可是被林江一瞪,不得不留了下来。她紧皱眉毛,半天憋出一句来:“祖宗没有这样的规矩。”
林黛玉解释道:“规矩、礼法都是有的。先太祖就是一人挑两家,所以林家两支的家主就是同胞两兄弟。”
郑氏无词,在人群中寻找砚娘,可是砚娘并没有跟着车来。她只好含恨记在心里。过继的人选通知了大家,黛玉一行人和送出来的婶婶伯娘们一一告别,也就准备离去了,留下郑氏一些人气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转眼,就是腊月二十八。林江虽然十分不情愿,但是有林河、林源在,他唯恐被这二人架空了族长的威信,在族里发展出了各自的势力,于是还出来主持过继。
一系列繁琐的仪式之后,过继仪式完成,林墨也在众人的劝说下,从城外庄子上的那个泥墙小院子里搬了出来,一辆马车拉着他仅有的几件衣服被褥,和半车多书简往苏州城里去。林府,黛玉已经叫人收拾出了一个幽静的院落,配了几名小厮和丫头,让林墨住了进去。
一切妥当了,黛玉就提笔写了一封信,把这里的事情捡些不仅要的事细细碎碎地说了一遍,信中也说了过继了一个哥哥的事情。由于年关到了,这封信直到元宵节过后才寄到贾政的手里。贾政拿着信又去给贾母看,两个人合计了一回,不知道黛玉新过继来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品,因此在回信上千万叮咛黛玉不可轻信,最好年后把那位公子带来让这边的亲戚都瞧一眼,只是,等到信寄出去的时候,黛玉已经在来贾府的路上了。当然,叶姨娘、林墨同行。
回信时,贾政面对着信纸,分外踟蹰,犹豫该不该考虑王夫人所说的话,向黛玉借一些银子来救济。本来设计好的图纸,也找好了工人,却因为银两不够,需要的上好建材迟迟难以运来。本拟定的元宵节请元妃归省,现在看来,却不得不推迟了,也许得等到端午也未必能行。贾政犹豫了很久,几回提笔开口提钱,情面上又过不去,废掉了一大堆的信纸。贾政最后长叹一声,只在信上叮嘱黛玉早日启程过来。
晚上,宝玉就从贾母那里得到黛玉来信的消息,连忙问了又问,把信要了过来,低头看了一遍,心里五味陈杂,且喜且忧。喜的是黛玉在苏州一切都还顺利,忧的是这个林墨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虽然在贾宝玉的心里,黛玉的眼光算是顶好的,他也忧心这位过继的哥哥会不会是个迂腐的禄蠹,或者是善于隐藏自己的相貌堂堂的伪君子。当然,更为烦恼的就是黛玉留在苏州过年,偌大的贾府,没有了林黛玉在,就好像失去了生气和光彩。
桌上,邢夫人、王夫人和凤姐都在张罗着摆饭。贾母挥了挥手,让她们各自回屋吃饭去,只留下了善于说笑打诨的凤姐儿在旁。贾宝玉也顾不得和丫头们调笑了,要过一碗饭来,拿汤泡了,就着些笋丁、野鸡瓜子急火火地吃着,惦记着要给林妹妹回信去。黛玉寄来的书信,已经被他揣在了怀里,别人想看也看不成的。
贾母连忙叮嘱他:“宝玉吃慢一点,仔细伤了脾胃。”
凤姐这会儿已经知道贾琏的随从旺儿在扬州挨打的内因,也仔细瞧过了贾琏,隐约看出来几点棍棒留下的青印子,心里也是十分复杂。她既为贾琏不知轻重、贪色荒唐而恼怒,又恨他白白错失了机会,弄丢了即将到手的银子。对于黛玉,她心里更是嫉妒。暗想倘若是她得了林如海留下的那么一大笔钱,定然会好好利用,几年叫那些钱再翻上一个翻去。只可惜那些钱在黛玉手里,早晚也得被人不动声色地弄走了。就算他们过继的那个人当真是个好的,可是天底下的人,哪有不爱钱的?
她一面想着心事,一面打趣宝玉:“宝兄弟就听老太太的,吃慢些吧?你这会儿急着回屋写了信去,大年节的,也没人往南边送去。”
宝玉道:“有人呢,眼下咱们家正往南方买东西,只让明天往姑苏去买丝绸锦缎的人捎去也就是了,也该有个人往那边走一走,只是叮嘱他们不可慢待了林妹妹。”
宝玉说的“他们”,既是指贾府出去采买的人,又担心林黛玉在苏州受到那些亲戚暗里的算计,还担心林家的奴仆不听管教,只恨自己想要往苏州去林妹妹那儿,王夫人和贾母都是决然不会同意的。
凤姐被他一说,也是语塞。宝玉匆匆地扒了半碗碧梗米饭,向贾母和凤姐二人告了退,就急急忙忙地回去了。跟着的小丫头连忙打着灯笼一路小跑地跟上。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宝玉听见屋里有说笑的声音,他几步进了房间,让麝月、秋纹立刻磨墨,眼睛一抬,心里却顿时懊恼起来,暗想:她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样一来,信就写不成了。去苏州的人凌晨就要启程,搭乘年前的最后一趟回苏州的船。错过了这一趟,就要等到过完年初六初七才会有船出行,会耽搁了好几天。
在宝玉房里的不是别人,正是薛宝钗。因为薛姨妈回家去了,宝钗闲着无事,就来找袭人说话。
虽然贾家还有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但是宝钗对她们却总不如对宝玉的袭人上心,外人看着,都说她体恤下人。倒也没有人想到,满府的丫头她唯独关心照料表兄弟的房里人,未免有失了些体面。
大约在贾府的大多数人看来,王夫人是个“菩萨一样”的人,她的亲戚想必都是好的。王夫人的亲姊妹薛姨妈,就是个十分“慈爱”的,薛家的小姐薛宝钗,自然也就是温柔敦厚的了。证据就是她对袭人有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