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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对她毫无怜惜,他让她从身体疼到心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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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再次醒来,是被铃声吵醒的。

手机疯狂地叫着,屏幕一闪一闪,她要接,又暗下去。

许诺坐起来,抓抓头发,觉得很不舒服,口干舌燥,头痛欲裂,身体像被什么碾过,到处都很酸痛。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脑袋像被浆糊过,许诺一片混乱,直到看到了白色床单那块殷红的血渍,已经干涸,像尸体躺在那。

她猛地惊醒,身体像被千年寒流冻住,瞬间僵了,莫铖?

莫铖还没醒来,他就睡在身边,大半被子掉落在床边,露出光滑结实的腰身,上面有几道狰狞的抓痕,一手趴着当枕头,一手幸福搂着许诺,双眼紧闭,嘴角微扬,像只酣睡的大猫,安然无害。

许诺看得呲牙欲裂,她甩开莫铖放在她腰间的手,颤抖地拉开被单,看了一眼,又绝望地包住自己,从胸口一直往下,全是暧昧不清的吻痕,还有些淤青,布在白皙的皮肤,残酷地提醒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许诺惊恐地抱着自己,觉得一阵恶心,寒意从莫铖刚才碰过的皮肤一波波袭来,眼泪无声无息地掉落。许诺想大哭,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涌上心头的只有无力和对身边男人的厌恶。

她要把他踹下去了!她恨他!

她不要醒来,她不要面对这一切。

她看到那红色的血迹,就一阵晕眩,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可世界像不放过她,手机铃声又响了,不死不休地叫着,是妈妈。许诺像找到救命稻草,颤抖地接通,怎么办,她要怎么跟妈妈说,可没等她开口,手机传来兰清秋的怒吼,愤怒的,连名带姓——

“许诺!你死哪里去了?”

许诺在跑,头发胡乱扎着,衣衫不整。

离开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莫铖无辜的睡颜和那刺眼的血迹印入眼帘,她咬咬牙,跑了出去。

才四点多,天还没完全大亮。

许诺边跑边找有没有出租车,好不容易找到一辆,坐上去:“去一院。”

她看起来糟糕透了,双眼通红,脸色发白,嘴角破了,明明不冷,整个人却控制不住地发抖,抖得司机都看不去:“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快点。”

许诺摇头,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扎进手心,可她一点也感不到疼痛,兰清秋的话就在耳边。

“许诺,你跑哪里去了?”

“我不是叫你给阿公送药吗?”

“你阿公他——”

兰清秋说不下去,电话那边是救护车的警鸣声,吵杂的人声。

许诺还在发抖,她抱着自己,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没事的,阿公,阿公一定会没事!

一定不要有事,不然她受不了,她真的受不了,她的生命只有这个男人可以依靠了。

许诺咬着唇,越是临近一院,越是觉得浑身的血液像被冻住,好冷,心里有种很可怕的不详感,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许诺狠狠地抓着自己,一定不会的。

可她下了车,一眼就看到有人躺在床上,蒙着白布被推出来。一旁的医生不耐烦对兰清秋说:“兰小姐,早跟你说了,你父亲昨晚就去世了,你还不相信……”

“不可能,我父亲昨天还好好的。”

不可能,我昨天出来阿公还好好的!

许诺一个踉跄,几乎晕眩,好在身边有个垃圾筒,她扶住,她听到医生继续说,“突发性脑血栓,你们家人又不在身边,没人发现,你父亲昨晚凌点十二点就去世了!”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这样的。许诺摇头,她连看一眼白床单都不敢,不会的,这么爱她疼她的阿公不会就这样走的。

许诺眼泪不断往下掉,踉跄地走了几步,走到兰清秋面前,小声叫着:“妈——”

嗓音嘶哑,全是怯弱,她战战兢兢地站在妈妈面前。兰清秋一看到她,像所有的悲痛都找到发泄口。她疯了般冲过来,又止住,仇恨地打量着许诺,眉深深地皱起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

许诺低头,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穿的是莫铖的T恤,她的上衣服被撕坏了,没法穿,刚才跑得急,她套了莫铖的T恤就出来了。她不安地拉紧胸口,可兰清秋隐约已经猜出来,她上前一步,看到许诺脖子不寻常的痕迹。

她哪会不懂那是什么,兰清秋脸一青,几乎要站不住,尔后抬起手,狠狠地给许诺一巴掌:“你跑哪里鬼混了?我不是叫你去给阿公买药,陪着他吗?”

“妈——”许诺乞求地叫她。

“别叫我,我没你这样的女儿,”兰清秋气得快喘不快过气,她用力地推着许诺,“滚,你给我滚!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鬼混,跟你那个没良心的爸爸一模一样!”

许诺被推得连退了好几步,她不敢反驳,沉默地任妈妈骂着,身体好冷,可被打的部位却羞耻地肿起来。她不敢抬头,这一声声指责像一座座巨山压得她抬不起头,妈妈骂得对,她不要脸,她出去鬼混,没去给阿公买药,没陪着他……

对,阿公?阿公怎么样了?许诺恐慌地抬头,她的脸肿了起来,看起来狼狈极了,她几乎用了所有的勇敢问:“妈,阿公呢?”

一提到阿公,兰清秋也崩溃了,她也不打女儿了,转身去找躺在担架的人,边走边哭:“阿爸,我可怜的阿爸……”

这一声声哀嚎,如冰锥敲进许诺的心里,打得她血肉模糊。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担架,却怎么也不敢去看他一眼。她不要,她真的不要去面对这一切,可她终于还是抬起脚,一步一步向前,每一步都耗尽她所有的勇气和力量,许诺站在担架面前,颤抖地拿开白床单。

是张熟悉的脸,他还是那么英俊,像睡着了,还做着梦。

脸上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也没有任何痛苦的神情,他只是闭着眼睛睡着了。

他的鼻梁依旧高挺,嘴唇饱满,还是那么英俊,她最喜欢最爱的模样。

可他再也不会乐呵呵地冲她笑了,再也没有一个男人把她从冰天雪地解救出来,再也没有一件温暖的军大衣包着她,再也不会有个宽阔的背让她依靠,让她撒娇了,再也不会有了,再也没有了……

眼泪一滴滴落在阿公安详的脸庞,许诺哽咽问:“妈,阿公这是怎么了?”

兰清秋没听到,她还在哭,她在哭她没了父亲,她成了孤儿。后人没人会在耳边絮叨着让她再婚,担心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喝太多酒伤胃,她成了无人关心的孤儿了,她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了。

她哭着,那么伤心那么绝望:“阿爸,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让你在地板躺了一夜没人知道……”

兰飞赫是突发脑血栓,倒在客厅,家里没人,没人发现,他就这样去了。等兰清秋到家,发现父亲时,他身体都凉了,她不相信,叫了救护车,还要送到医院抢救。可来不及就是来不及,他没等到任何亲人,就这样静悄悄地去了。

眼泪落在老人冰凉的脸上,许诺摸了摸阿公的脸,好冷,阿公好冷。她抱着他,把脸贴到他脸上,还是冷。是自己让阿公那么冷的,如果她不去莫铖的生日宴,就不会酒醉,就不会留宿,就不会不回家,她会去买药,陪着阿公,阿公要生病了,她也会发现,及时送他去医院,他就不会走。

对,就是这样,如果不是莫铖,阿公就不会死!都是莫铖的错!他的错!

许诺站起来,她温柔地擦干净阿公脸上的眼泪,一点一点地擦干净,很细心,很温柔,很小心,她一点都舍不得让阿公感到疼,她擦干净,又望着这个生命中最爱的男人,神情古怪,很温柔又很痛苦。

阿公,我替你报仇。

许诺在心底说,她碎掉的心全部变硬,化成尖厉的刀,一面对着自己,一面对着莫铖。

对,全是莫铖的错!都是他,强迫他,还害她失去阿公!

阿公,我很快就回来,回来陪你。

许诺又把脸贴到阿公脸上,尔后,果断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往外走。

“许诺,你要去哪里?”兰清秋在后面喊。

许诺没有回头,她随便叫了辆车,清醒地报出地名。

下了车,天还是灰蒙蒙,街上没什么人,就附近有家水果摊,在开店。许诺走过去,老板热情地打招呼:“小姑娘,买水果?”

许诺掏出钱,指着长长的西瓜刀:“那个能卖给我吗?”

老板有些莫名:“小姑娘,我卖水果的。”

“够吗?”许诺又掏出一些钱。

她买了那把刀,用报纸包着,放在包里,紧紧地抱在怀里,朝莫铖夜宿的会所走过去。手在抖,许诺的意识却很清醒,她的脸白得发青,眼神却很清明,全是阴暗的绝望。她找前台要了张房卡,说放在房间了,很容易,前台并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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