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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远晚上又喂雪照服了一次药,她的烧依然没有退。林修远用打湿的绢布敷在她的额头上,又用另一块绢布擦拭她灼热的手心和耳背,折腾到后半夜,雪照的烧终于退了。
第二日早晨,雪照睡梦中感觉手背又酸又麻,像被什么重物一直压着,她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偌大的床榻上,转头看向床边,见林修远的脸正贴在她手背上睡得很沉。她内心一惊,顺着记忆找寻,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这是在哪里,只记得好像自己半夜发烧了,闽婆着急地唤她,她却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现下这是在哪里?为什么林大哥会在床边,闽婆呢?家里出事了?她一着急,手指微动,林修远立即被惊醒了,他一抬头,看见雪照睁着略显惊恐的双眼看着他,他迅速地伸出手探向雪照的额头,发现确实退烧了,才略微松了一口气。突然,他又像想起什么来似的,急切地问道,“雪照,你。。。看看我是谁?”
雪照眼睛瞪得更大了,她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有一瞬间她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林修远也愣住了,他又问道,“你认不出我了吗?”他突然一下子抓起雪照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紧张道,“你摸摸我的脸,再好好想想,我是谁?”雪照突然笑了,她促狭地眨眨眼睛,说道,“你是林大哥啊?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呢?你怎么了?”
林修远听了松了口气,紧张的神经猛一松弛,像突然被抽光了力道似的坐了回去。他觉出自己的失态,讪讪地把雪照的手放回去,嘴角一丝微笑浮现起来,却让他的脸色显得愈发憔悴。
他笑着说道,“没事了。你感染了风寒,发烧一直不退,现下终于好了。你饿不饿,我叫闽婆熬一碗粥来。”
雪照听话地点点头,又问道,“这是在哪里?”
“桐和堂。”
林修远出门吩咐了闽婆去熬粥,又着人去前面把仁寿川叫来,自己又进屋来陪着雪照。雪照问了这两日的情况,林修远简单地说了说,却没有提那种和风寒初期症状很像的怪病,也没告诉他自己一直在这里守着的事情。
两人正聊着,仁寿川和闽婆都过来了,仁寿川给雪照把了脉,看了看她的神色,起身对林修远说,“少东家放心吧,已经无大碍了,只需安心调养几天便好了。”林修远笑着对仁寿川道,“仁大夫辛苦了。”仁寿川很少见少东家有过表情,今天见他对自己一笑,不禁浑身一凛,赶紧躬身做了个揖道,“不敢不敢,老朽何谈辛苦,只不过开了个方子而已。少东家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照顾周详,小姐才能转危为安啊。”说罢,他起身告辞出去了。躺在床上的雪照听了,惊讶地转头看了看林修远的高大的身影,一股幸福的温暖像潮水一般拂过,让她的心莫名地疼痛起来。
林修远又从闽婆手里接过碗,转身坐下,要喂雪照喝粥。他舀了一汤匙,放嘴边吹了吹,再送到雪照嘴边,动作自然熟练,却一抬头碰见雪照惊奇诧异的眼神和有些发红的脸,他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昨日雪照一直昏睡,并不知道是他一直在旁边照料。他尴尬地收回汤匙,把药碗递给一旁的闽婆道,“闽婆,你来吧。”说着站起身来。
闽婆接过汤碗,仔细地喂雪照喝下去,林修远在一旁看着,直到雪照把一小碗粥都喝下去,他眼中漾起笑意,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让他们叫我。我晚会再来看你。”
雪照点点头,待他出门去了,才问道,“婆婆,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闽婆帮她理了理耳边的发丝道,“前夜你发烧了,昨日一早还在昏睡,恰好林公子来了,赶紧把你带回了桐和堂。从昨日到现在,他一直在这里看着你,一步也没离开过。现下你终于退烧了,可把老婆子吓死了。”说罢,她用手抹了抹眼角。雪照安慰她道,“好了,婆婆,没事了。刚才林大哥都说了,只不过是感染了风寒,你不用这么担心。”闽婆想了想,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笑着说道,“嗯,没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