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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岛郁眠曾听过很多次,但这是第一次来。
船是码头边临时租下的,是很久以前就有的那种帆船。原木色的船身在海水的浸泡下变得灰暗,在夜色里难得看清楚。划桨的老船夫上了年纪,这么冷的天却只穿了薄薄的一件秋衫,与全副武装快裹成一个球的郁眠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人家坐在船尾,郁眠坐在中间,郁振江坐在船头。
明明是很简陋又脏乱的小船,但船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半分不自在。似乎是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随着离墓地越来越近,郁振江也愈发沉默。自打上船以后,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海面,再不曾说过其他话了。
郁眠懂事的没有打搅,抱膝坐在他身后。
“小丫头是他女儿么?”
老人家一边划桨一边主动与郁眠搭话,眯着眼睛笑得很是和蔼。
郁眠顿了顿,回过头看向老船夫。
刚才未曾仔细看过,现在这会看倒也不太能看得清楚了。只能知道他身上没有恶意,肤色暗黄。穿得单薄偏又热得呼呼喘气。
她伸手指了指坐在自己前头只露了后背的郁振江,示意道:“他是我爸爸。”
“你认识他吗?”
“很久没见啦,不过他来过好多次的嘞,每一次来都是坐我老头子的船。”老人家乐呵呵的空出一只手来比划:“最早的一次还是快20年前的事情啦,那个时候他还有一个小姑娘陪他一起来。那个小姑娘漂亮的哟,好多船都想不要钱送她去的嘞。”
老人家说话带着点北方独有的口音,不过不难听懂。
郁眠:“那个小姑娘后来还来过吗?”
“来过的呀,不过这两年没来了,只有他一个人来。看你年纪小我才猜你是他女儿的嘞,他们当时结婚的场面,那大的哟,我老头子到现在都还记得。”
郁眠抿唇,犹豫了一会还是小声问:“他这两年...还常来这里吗?”
老头子高兴的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什么。
坐在前面的郁振江不轻不重的插了话:“老徐,上回不是说等今年生意好了要多添几件衣服,怎么这回见了还是这件。”
“海边风大,还是得多穿一点才好。你瞅我女儿,和你都不像一个季节的人了。”
老人家轻易被转移注意力,连忙摇了摇头,很是无所谓道:“我这一直划船暖和的嘞,哪需要么子衣服哩。小丫头不一样,这么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是得好好照顾嘞。”
船越划越远,很快离中央一点亮光的地方越来越近。在这四处晦暗的海域里,唯有整个小岛上灯火通明。
灯光明亮,老人家想要停泊时,这才忽而看见了郁眠的脸,颇为惊喜道:“这小丫头,果真是你们的孩子。和当时的姑娘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语气一变,很是不解道:“这一年怎么都是你一个人来了?这次带了小丫头都没带她过来。我老头记得她最是欣喜这个小岛,怎么会那么久不曾过来。”
老人家试探着问:“是她工作太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