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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润抬眼看他。
拓跋澄道:“你出宫后所发生的事,主上都知道清清楚楚。知道你身体已有好转,主上担心你会再出什么事儿。前两天,主上竟然把一把匕首插到肩上,然后到安昌殿跪求太皇太后,最后太皇太后答应,不会出手伤你,任你在宫外自生自严。但太皇太后也提出要求,主上不能跟你见面,自此以后,主上不能过问你的任何事!”
冯润一听,脸色更是苍白得没有血色。
上前抓了拓跋澄的手,语气急速:“主上他……他把匕首插到肩上,伤得如何?严不严重?”
拓跋澄赶紧道:“主上只是皮肉之伤,不碍事。”
“真的不碍事?”冯润怔怔问。
“润儿你放心好了,主上是练武之人,哪有这么娇弱?”拓跋澄笑:“再说了,宫中太医这么多,主上又能有什么事?”
冯润喃喃:“没事变好!没事就好!”不觉学了常姨娘,双手合十,虔诚地喃喃:“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太皇太后打赏的那只阗国使者进贡的鹦鹉也带了出宫来。
前段日子冯润病殃殃,落依也不敢把鹦鹉放到房里打扰。这两天看到冯润略略精神了,为了给冯润解闷儿,落依这才拿进来。
此时鹦鹉学了冯润的话:“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冯润这才省悟过来。
一怔。
她不是恨拓跋宏么?怎么听到拓跋澄说他不碍事了,她竟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忽然想起远方那句话:女人,总是口是心非。
拓跋澄看她,点点头道:“润儿,你终是爱着主上的。”
鹦鹉又再学舌:“爱着主上!爱着主上!”又再道:“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拓跋澄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看,鹦鹉都这么说了。”
冯润木着一张脸。
她还爱着拓跋宏又怎么样?她跟他,自此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这样一想,一颗心又再痛了起来。塞满了灰的绝望,漫无边际的悲伤,深入骨髓真切的痛,大朵大朵地击打着她,让她生无可恋。
拓跋澄是来向冯润告辞的。
上次他出手救冯润,说出城打猎无意中遇到,那还能圆谎。但去找卫郎中到冯府宗庙给冯润诊断病情,这就是无法找借口圆谎了。
这使太皇太后大怒。
结果,被发放到梁州当刺史。
临告别时,拓跋澄半真半假跟冯润道:“润儿,要不我们私奔吧。到一个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
冯润摇头:“我这病,你说我能走多远?”
拓跋澄叹口气:“也是。我也太异想天开了。”喃喃:“世间的男女,并不单单只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就能够在一起那么简单。男女的婚姻,往往要涉及到争斗,利益,甚至家族彼此之间的利用。我们哪里又能作得了自己的主?”仿佛感触良多。
随即笑了起来。
满脸的忧郁不见了。换上了欢快的语气:“润儿,你可听说过凤凰涅槃?这是一个与火有关的美丽传说。在天方国有一对神鸟,雄为凤,雌为凰。满五百岁后,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从此鲜美异常,不再死。”——言下之意,切身经历了生与死,日后定会有灿烂辉煌的人生。
说完后,拓跋澄便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了。
冯润的病有了好转后,常姨娘回到冯府居住。
三头两天跑到宗祠来看冯润。顺道带来了冯府的各种八卦小道消息,也不管冯润爱不爱听。
长乐公主昨天生了一个儿子,这是她为冯诞生下的第二个儿子,——之后冯诞领了众人曾到宗庙的正厅进行祭祀,告知泉下的祖宗,冯府又再新添了一位男丁。
当时冯润不在宗庙。
——因为拓跋澄说,太皇太后已答应拓跋宏,不会再出手伤冯润。这使远方放下心来,搬到他的庄园去了。兰香落依秋儿三人看到冯润整日坐在院子里不言不语,整日里发着呆,于是好说歹说,好不容易劝了冯润到远方的庄园看葡萄,散散心。
常姨娘道:“你当时就算在宗庙,大公子也不会通知你跟你说这事,他还怕告诉你了会沾了霉气。倒是你七妹还有良心,不枉你平日里疼她一场,你出宫的这些日子,整日里吵着要来看你,都给人拦下了,说你这病会传染,万一传染上了那就完了。这次看到大公子到宗庙,磨了嘴皮死皮赖脸的跟着,一到了宗庙便四处找你,没找着你还闷闷不乐了大半天。不过听说你的病已渐渐的好转起来,顿时高兴得不得了,又蹦又跳的。”
冯诞跟长乐公主感情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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