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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蜂拥而来的西贼,王文郁毫无表情,指挥宋军守城。城上的宋军将各种守城器械砸向西贼,滚木、石块如雨点一样砸下来,撤到城下的神臂弩手也抛射弩箭打击西贼。王文郁看着这些不要命的撞令郎疯狂的挖掘城墙,不由得有些心急。他拉过一名亲兵,吩咐道:带着火油,专烧西贼的撞令郎,还有滚木也是,先把挖墙的撞令郎给砸死。
火油和滚木从城头落下,接着就是火把,正在全力挖掘宋军城墙的撞令郎被烈火吞噬,熊熊的烈焰裹挟着哀嚎传到城上。亲兵过来说道:都监,没火油了!王文郁喝到:没火油就用沸水,烫死这些狗杂碎!城下的宋军将一锅锅烧的滚烫的沸水浇下去,一阵哀嚎令人心悸。
虽然宋军的长枪和钩镰枪全力抵挡,但是西贼的云梯还是终于搭上了割踏寨的城墙。西贼的甲士带着短兵沿着云梯登城,还有些人直接攀援城墙而上。宋军的长枪和钩镰枪手用长枪挑飞这些甲士,但是西贼的弓弩手集结起来,疯狂的向城上射击,宋军士卒只要敢露头,就会被西贼的弓弩集火。
如果此时从天空俯瞰割踏寨的话,整个城墙如同夹在红黑两股浪潮中一样,宋夏两军都已经杀红了眼,一些宋军士卒,根本不惧西贼的箭矢,用钩镰枪顶住西贼的云梯,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云梯顶翻,还有些西夏的甲士,直接站在云梯上,依靠云梯直接往城上跳,往往迎接他们的是宋军如林的长枪。
城下的撞令郎像疯了一样挖掘着城墙,想要将宋军的城墙挖塌。宋军竭力阻止,用滚木、石块、开水甚至烧的滚烫的热油,无数的撞令郎被砸死、烫死,皮肉焦糊的味道弥漫着整个战线。双方的统帅都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战场,仿佛士卒的死亡与哀嚎与自己无关一样。
嵬名安惠死死的盯着割踏寨,眼见西夏军队几次用云梯登城都被宋军打下来,他终于坐不住了,嵬名安惠看了一眼待命的铁鹞子,又看着割踏寨的城墙,内心不停的在挣扎,这一千铁鹞子,算是他最后的本钱了,只是这个撒手锏,能不能成为压垮宋军的最后一根稻草呢?章楶有没有后手呢?嵬名安惠有些不敢赌了。
嵬名安惠有些挣扎,这一千铁鹞子,可是他们嵬名氏赖以震慑党项诸部的本钱,要是没了可就是大麻烦了!嵬名安惠想了想下令道:命令仁多将军指挥甲士,继续登城,务必要上城,本王会遣铁鹞子登城的。仁多洗忠听到命令后,差点破口大骂,割踏寨本就是小城,你就是有十万大军也展不开,还是得逐次添加兵力,攻城到现在,西夏军队的伤亡已经超过两千了,仁多洗忠心都在滴血。
仁多洗忠看向宋军昨天临时堵死的城门心里想道:现在登城必然遭遇宋军顽强抵抗,挖塌这种夯土城墙也绝非易事,但是这城门是宋军昨日临时堵死的,并不坚固也不是夯土筑成,组织撞令郎把城门挖开比较现实。仁多洗忠立刻指挥撞令郎挖城门,同时调集弓弩手集中火力压制宋军城门附近的弓弩手和士卒。
仁多洗忠这么做,倒是令王文郁的压力减轻了,王文郁抓紧喘息之机轮换士卒,同时调集弓弩手向企图登城的西贼射击,另外组织了一批神臂弩手从侧面向西贼的弓弩手和撞令郎射击。这些神臂弩给西贼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同时王文郁命令宋军城门附近的士卒不惜代价投掷滚木,迟滞西贼挖掘城门。
城门内,宋军正在搬运塞门刀车和拒马等物,并将其固定好,宣抚司的亲兵、刀斧手们也开始披甲备战,城内所有的神臂弩都集结在此处,杨可世统帅他们冷漠的注视着微微晃动的城门。宋军大帐里,高世宣还在向章楶请战,高世宣说道:章帅,不若一会末将帅骑兵冲击,保准把西贼冲散。
章楶笑道:白梃兵可不是这么用的,高将军再等等,仗有你打的。高世宣只能无奈的退下去。
仁多洗忠还在指挥西贼挖掘城门,当他发现宋军士卒根本不惧怕西夏弓弩的威胁也要阻止他们挖掘城墙后,不由得喜出望外,他觉得自己抓住了宋军的命门,他一面命令弓弩手继续压制宋军,一面派出大盾掩护这些撞令郎,嵬名安惠发现了不对劲,派遣亲兵前来询问。
当亲兵回去告知嵬名安惠仁多洗忠正在组织西夏人挖掘城门时,不由得大怒,骂道:蠢猪!这城门要挖到什么时候?宋军难道没有准备吗?嵬名安惠觉得不能再等了,他命令下马的铁鹞子和自己手里仅剩的甲士出战,直接沿云梯登城,嵬名安惠很自信,他觉得只要铁鹞子能登城,宋军决计抵挡不住,宋军主帅此刻说不定已经把预备队集中在城门附近了,哪里还有兵力对抗铁鹞子。章楶的人头,他嵬名安惠取定了。
数千人的西夏甲士挤开人群,直扑割踏寨城下,嵬名安惠再不能忍受仁多洗忠的指挥,亲自率领亲兵上前指挥,他命令仁多洗忠继续挖掘城门,自己则指挥铁鹞子和甲士登城,他将麾下的强弩手集中到一起,对准宋军城墙的一段集火,城上的宋军要么被射中,要么躲在女墙后不敢露头,王文郁看见嵬名安惠的帅旗前移,不由得懊悔道:现在要是有床弩就好了!
当他看到穿着青黑色瘊子甲的铁鹞子下马步战,也准备登城时,不由得一惊,他立刻命令道:让杨将军带一千刀斧手上城,把投枪也带上来。趁着宋军被强弩压制的空当,铁鹞子依靠云梯登城,这些身穿瘊子甲的武士一登城,宋军士卒就很难抵挡,他们几人结阵,掩护着云梯,身着瘊子甲,宋军的手刀、长枪对他们根本没有什么用,几十个铁鹞子登城后,立刻控制了一段城墙,掩护后面的甲士登城,看到铁鹞子登城了,西夏军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宋军的军心就有些动摇了。
这些铁鹞子身披瘊子甲,手执骨朵等长兵钝器,武艺精熟,又力大无比,宋军士卒根本无力抵抗,自己的长枪、手刀对他们丝毫不起作用,但是只要被他们骨朵、狼牙棒击中,基本上就是当时毙命,城上的宋军不由得士气低落。这时候杨可世才率领刀斧手上城。
他趴在女墙上观察了一下情况,就作出了判断,登城的铁鹞子不过百余,剩下的都是一般甲士,嵬名安惠也舍不得将宝贵的铁鹞子扔到城头上,只是希望铁鹞子打开缺口。杨可世当即下令投枪准备,其实投枪倒并非是宋军的制式兵器,反倒是西贼、契丹用的多。
只是后来西贼老是用铁鹞子等具装骑兵冲击宋军大阵,他们身着瘊子甲,宋军的箭矢很难击穿,长枪等兵器对他们也何难有用,一旦被他们冲散阵型,以步兵为主的宋军就必然大败。多次实战后,宋军发现西贼使用的投枪对铁鹞子这类具装甲骑十分有效。宋军的制式投枪,前重后轻,重约五斤,长五尺余,步战使用可投三十步。不管是瘊子甲还是宋军的步人甲,都难以在近距离防御这种投枪。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种投枪需要使用者有极强的臂力,而且一般临阵不过一两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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