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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徐小柔一起处理她父亲的事情,包括和窑老板对接,包括找当地村委会理赔,包括火化,包括来去的时间,前后花了整整一个星期。
我为徐小柔争取了十二万的赔偿费,也算对得起徐小柔父亲的在天之灵了。
十二万虽不能消减徐小柔丧父之痛,但是,完全缓解了她的经济困境。最起码,徐小柔的大学费用解决了。
实际上,大学费用要不了赔偿费的四分之一。所以,在徐小柔悲悲伤伤地捧着父亲的骨灰流泪的时候,我则盘算着怎么为徐小柔理财。
十几万块钱丢在银行里显然是不划算的。钱丢在银行里只会少不会多。
我想到的是为徐小柔在阳江买一套房子。这是当时最好也是最稳妥的理财。房价会持续上涨是铁板钉钉的事。就拿我在锦绣前程买的房子来说,五年时间价格翻了一倍。
我记得当时按揭买锦绣前程的房子时,很多人都在观望。450元一个平米,让人咋舌。好一些看不清形式的人竟然奢望房价会下跌。
按工资走,450元一平米的确是天价,一个月的工资除去吃喝也就够买一平米。一套120平米房子按此推算,要花十年的时间。
但我没有犹豫。他们这样看待问题完全是静态的。社会在发展,国家经济在壮大,绝不可能停止不前。
五年过去,南门新区的房子基本涨到了800元一平米,那些观望者,捂着肚子痛还是要掏钱买房。他们不买,肚子会更痛。
但这个设想,我知道,在徐小柔家族是绝对通不过的。
一个乡下人,去县城买房,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只能想点策略。
我所想的策略是——欺瞒。那个窑老板最初的意向便是赔付六万块钱,便以这个数据搪塞徐小柔的家族。另六万块钱买一套80几个平米的两室两厅的房子绰绰有余。
徐小柔听从了我的建议。
……
回到阳江,我们尚在长途班车上,就接到程伟的电话,他要为我接风洗尘。
“拉倒吧,我这个兄弟都不想认了,还要为我接风洗尘?你不会在饭菜里下毒吧?”我把程伟好一顿奚落。
“随你怎么想,”程伟一点儿都不生气,“晚上六点,美食美客,不见不散。记得把郝珺琪带上。”
“郝珺琪还是你亲自叫吧,也显示你的情意和诚意。”我心里颇有点不舒服。
想必是七天里程伟都没有机会和郝珺琪接触,我一回来,他就找到了借口。
“哈哈哈哈,”程伟在电话里放肆地笑,“真他妈的小肚鸡肠。你不会认为我想通过你和郝妹妹接近吧?我接近郝妹妹的方式多的是。我告诉你,我退出了。”
“退出?”
“见面再说。我现在手头上还有点事。”程伟径直挂断电话。
我一头雾水。一个星期前都还爱的死去活来的,现在竟然告诉我要退出,这也太戏剧化了。
难道程伟和郝珺琪之间发生了什么吗?亦或是郝珺琪给程伟下了“最后通牒”?
百般猜测都是徒然,只好什么都不想。
车子到站,我接过徐小柔手里的蛇皮袋。徐小柔父亲的骨灰就装在蛇皮袋里。大凡开车的人都有带骨灰的忌讳,坐在车上的人要知道车子里有死人的骨灰,心里也会不舒坦,所以,我们还将蛇皮袋里塞满了衣服,让人根本看不出里面装了骨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下到地面上,徐小柔未语泪先流。
“坚强点,”我亦哽咽,“回去的事情就靠你自个了。人死不能复生。把丧事办完就早点回来,还剩个把星期就高考了。考一个好大学才是对你父亲最好的回馈。”
徐小柔点头,“我知道。谢谢叔叔。”
“用赔偿金买房子还要等你回来。很多手续都要你亲自签字的。这笔钱我帮你先放银行。”因为提前商议好了,我们拿到赔偿金的时候就已经在出事地的两家银行办好了存款业务。
“好。”
“还要回‘锦绣前程’拿什么吗?”
“我直接坐班车回去。”
“行。”
我们向车站售票厅走去。已近黄昏,站前广场上空荡荡的。早上在这里摆摊设点的都撤了。有人向我们打招呼,那是开黑车的在拉客。
这时我听见王浩喊我的声音。
王浩把摩托车停好,小跑到我们身边。
“赶急赶忙的,总算没有错过。”王浩喘着气。
“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徐小柔忧伤地看着王浩。
“你们不知道?去小柔家的马路被大水冲毁了,班车停开一个星期了。我是赶来送小柔回去的。”王浩说。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个时候到?”
“你不是叫我做个有心人吗?”王浩很得意的样子。
徐小柔看着我。
“我叫你在医学上做个有心人。”我说。
“我这叫举一反三。”
“不错。”
既然班车停开,小车自然也没法通过,最好的交通工具便是摩托车了。三十公里的路程,骑摩托车有四十分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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