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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倩如终于忍不住冲进病房,双手掐住女儿的肩头,“两个月了,已经两个月了!如果他昏迷两年,你要两年都陪着他?!”
“请安静!这是病房!”医生带着医疗团队进来。
看到医生,她更加激动,拽住医生的衣领,“给他安乐死!给他安乐死!如果不给,我就杀了这个人!”
这位德国老医生行医几十年,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和身边一众助手及护士目瞪口呆。
聂教授反应得快,拉住妻子,对聂桢说:“快点带你妈咪出去!”
聂桢这才猛然清醒,和聂教授两人合力要将沈倩如拉出病房!
沈倩如挣扎,指甲在儿子手背上无意间划出几道印子。“今天要么我死!要么他死!”
聂教授提高声量斥道:“你冷静!不要乱说话!别人可以指控你!”
“指控就指控!我早就想杀了这个人!不要跟我提教养,女儿成了这个样子,教养有什么用!”
眼看沈倩如抓住一个药瓶,要对着病床上的人扔去,一个声音平静开口:“你们先出去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听到聂桑的说话声,沈倩如刚抬到半空中的手臂停顿住,聂桢眼疾手快连忙拿过母亲手中已经脱离半个瓶身的药瓶。
“桑桑,刚才,是你在说话?”聂教授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沈倩如反应了过来,双手捧住女儿的脸庞,声音同样因为激动而颤抖:“你说话了?是你在说话?”
聂桢亦是惊喜:“姐姐,你可以说话了?”
“我想再在这里停留一会。”聂桑平静地说。
聂教授连忙打圆场:“好,好,我们先出去。”
沈倩如还没有缓和过来,被带了出去,她喃喃问:“女儿会说话了?会说话了?”
怔怔间,她猛然清醒,有些愤怒:“她什么时候会说话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即便可以说话,我也不会允许她回头,绝对不允许!”
聂桑站在病床边,指尖拂过病床上俊朗又沉睡的颜,目光怜悯中透着嘲讽:“是啊,就这样一直睡着,多好。继续吧,你躺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病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也不动。
聂桑弯下腰,在他耳边一字一句:“我要结婚了,我很快又要幸福了,我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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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疗室,lena目光一瞬不瞬,安静地听。她是激动的,每个心理医生遇到特殊的案例总会激动,尤其在听到当事人亲口讲述人间那不可思议的故事。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挽回她,虽然这样也未必能挽回。我要盖出她设计的每一座建筑,当我触碰到那一砖一瓦,我就感觉到,她始终在我身边......”英俊的男人脸色微有苍白。
a态度赞许:“很有诚意。”
男人苦涩:“再大的诚意也不足以抵消我对她的伤害。”
“所以你一直在等待?”
“我只能等待。”
“如果永远等不到?”
男人沉默了。
许久,他才淡淡开口:“她说,她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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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醒了,我知道的。”聂桑目光一直望着窗外摇曳的海棠树。
a平静地问:“可是你依旧陪他?”
聂桑淡笑了声,“我想知道,他究竟还能演多久的戏。”
“也许,他不想你离开?”lena试探地问。
聂桑勾起唇,“没有用的,一年前,我就已经离开。现在,我也没有回来。”
“你还爱他吗?”
聂桑沉默了。
a不放弃:“或者这样问,你看他,还会心痛?”
许久,她才答:“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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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轻声走出病房。每当聂桑在的时候,医护们都自动不愿打扰。
他们喜欢看到悲伤中的美好,尽管或许是看似美好。
“今天我去试穿了婚纱。”聂桑在细细为他擦拭臂膀。
她细语喃言,听起来愉快,“还记得我同你结婚时,我一心喜欢长拖尾的婚纱?我以为,穿上最漂亮华丽的婚纱,就是最幸福的新娘。”
她轻声笑,“我不再信这个了。所以,我第二次婚礼的婚纱,不是这么的漂亮。它简简单单的,就像我现在期盼的生活。”
她的目光从那微动的指尖扫过,淡淡说:“顾氏的危机解除了,谢谢你。”又轻叹:“你的弟弟依旧是那个季尹淳,他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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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诊疗室。
“婚礼在下个月一号,只是简单的注册。”聂桑语声似乎在闲话家常:“我未婚夫公司的危机已经解除。从前,他的弟弟阻挠我的婚姻,今天,他的弟弟又阻挠我的婚礼。我不知道,这辈子究竟是我欠他,还是他欠我。”
a点头:“他对兄嫂有愧疚。他希望你们复合,以减轻他的愧疚。”
聂桑失笑:“很奇怪,以前我分不清他们,可是现在,离婚后,我却可以分得清。当我看到那病床上的人是季尹淳,我就知道,他醒了,他总是欺骗我,即便到现在。”
说着,她深呼吸,摇了摇头,将脸埋进掌心。“归根到底,都是我的错。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遍。”
“所以你决定和你不爱的人再婚?”lena直白地问。
聂桑蹙起眉,“你怎么知道我不爱我的未婚夫?”
a回答:“你的神情没有新娘子该有的幸福和开心。”
聂桑自嘲一笑,“我第一次结婚的时候,我很幸福,很开心,可是结局惨烈。”
“所以你要接受一段没有幸福和开心的婚姻?”lena反问。
“至少,我不会再伤心。”聂桑静静说:“爱是软肋。不爱,反倒是一种幸运。不爱,就没有恨,没有伤害。”
“如果,我是说如果,再给你的前夫一次机会?就看在他用生命去忏悔的份上?”lena试着问。
聂桑沉默了一会,才说:“可是,我并不希望他用生命去忏悔啊。我为别人活过一次,今后,我只想为我自己而活。”
“你现在和不爱的人结婚,就是为自己而活?”lena不依不饶。
“至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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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结婚了。”这一次,是另一个病人。
“你很伤心?”lena问。
男人捂住心口,苦涩地笑了笑,“伤害她的时候,我还没有过这样痛彻心扉的感觉。她真的不属于我了,我的心,一下就空了。”
“你现在最想做什么?继续挽回?比如,和她谈一谈?”lena试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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