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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伙食做得相当随便,不但温故没碰,连仲世煌也只吃了两口。好在没多久耿颂平就送上热腾腾的碳烤大饼,一人一个抓着啃。
耿颂平看得心酸:“堂堂凌天集团大少爷,居然顶着一头包躺在病床上啃大饼啃得这么香。”
仲世煌嘴角抽了抽:“挺正常的一件事,怎么到你嘴里这么膈应人呢?”
耿颂平道:“你小时候,碗里少一块肉都不肯吃饭,看看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被他这么一说,仲世煌也觉得奇怪。这大饼还是糖做的馅,换以前,那是饿死了也不愿吃一口的,怎么今天这么香?
他瞄了温故一眼,温故两只白爪子抓着饼,专心致志地啃啃啃,一颗小平头上上下下地颠动,完全不见早前那一口半口的忸怩样,顿时觉得这饼虽然是糖馅的,但就是香啊。
仲世煌看温故的眼神让耿颂平很陌生,那淡淡的宠溺让他淡淡的蛋疼。但想到两个人刚刚死里逃生,建立革命友情也很正常,就释然了。
他说:“刚才你表哥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在赶来的路上,问我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码,还让我别告诉你,给你个惊喜。”他用“你表哥”来替代刘汉思的名字,显然是不认同他忙里添乱的行为。
仲世煌道:“他不是胃疼?”
耿颂平道:“我看是脑抽。”
仲世煌瞪了他一眼。
从小到大,耿颂平和刘汉思就合不来,三人从不在一块玩,有时候还暗地里拔河,拼命拿好东西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仲世煌目光瞟到温故身上,温故吃完大饼正擦嘴。
说起来,现在又加了个赵树青。在冷寂的夜为哭泣的他煮鸡蛋,在生死关头抓住他的手,虽然吸引注意力的方法很另类,但效果杠杠的。像现在,耿颂平还站在这里,自己胳膊腿都疼着,最需要的是睡眠,可眼睛忍不住地往旁边看。
仲世煌都觉得自己有毛病。
温故回头看他:“怎么了?”
“……你嘴角粘着饼末。”仲世煌盯着他的嘴唇,眼神深邃,声音暗哑。
温故抬手擦了擦,没擦到什么。
仲世煌心怦怦直跳,情不自禁地抬起手……
“小心!”耿颂平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差点从床上掉下来的仲世煌。
温故:“……”什么情况?
仲世煌:“……”两张床怎么离得这么远?!
耿颂平:“……”一定是他太累眼花,两个男人之间怎么可能会泛起粉红泡泡?
吃饱喝足,仲世煌和耿颂平终于提起正事。
“那个人怎么样了?”仲世煌声音低沉,每个音节都透着股冷冷的杀气。
温故惊讶地看他。他见过仲世煌很多面,嗷嗷哭的,哇哇叫的,哈哈笑的,却没见过这样冷酷的。
仲世煌察觉他的错愕,扯了扯嘴唇,神色稍缓。
耿颂平道:“酒精超标,他一口咬定自己是醉驾,撞车是失误。我调查过他的背景,暂时只知道他叫胡胜才,本地人,在一家木材加工厂当司机。那辆车就是他们厂厂长的,这次是去锣鼓村送东西给厂长的母亲。”
仲世煌道:“和姓陈的有没有关系?”
耿颂平道:“陈发是Y县人,这几年只来过Z镇两次,都是探望儿子,应该没有关系。”陈发就是造成仲国强和刘晓玲车祸身亡的司机。
仲世煌沉吟:“那谋杀案呢?”
耿颂平道:“已经确认后山就是案发现场,陈发被扭断脖子致死,手法十分干净利落,双方没有过多纠缠。其他还在查。”
仲世煌思索片刻,突然道:“这两件事会不会有联系?胡胜才会不会是杀陈发的凶手?”
耿颂平道:“凶手手法干净利落,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技巧和力气,如果胡胜才是凶手,那他的背景一定非同寻常。”
“看他撞车的疯狂劲就知道他在杀人方面有很强的心理素质。”
“当时他喝了酒,酒壮怂人胆。”
仲世煌道:“那孩子有消息吗?”
“还没有。”
“继续查。”
刘汉思八点多才赶到,一手提着十四寸小行李箱,一手抓着大衣,行色匆忙,一进病房就带里一阵冷风。
仲世煌猛然醒过来,皱眉看了看坐在另一张床上,捧着书看的温故,慢慢坐起来,喝了口水道:“表哥,怎么这么晚还赶过来?”
刘汉思放下箱子,整个扑倒病床上,伸手去摸仲世煌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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