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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都有些怔忪,顾宣和见没人搭理他,手掌中那黏腻的触感怎么都甩不掉,而且还带着一种火烧一样的疼痛,肌肤被这股灼热的感觉慢慢的渗透,身体中的异能欢呼雀跃着将他掌心中的毒慢慢的吸收进入他的身体里面。
原本红如火的虫子尸体以及粘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褪去颜色,变得发白,顾宣和一下子就噎住了,泪珠还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却不在哭泣,而是瞪着那双黑色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小巴掌。
从手掌传来的感觉就可以知道,这虫子是有毒的,而且毒性还很大。努力的吸了吸鼻子,顾宣和这下子不敢哭了。
“妹妹的手有没有受伤?”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严川,伸出手来想要抓住顾宣和肉呼呼的手腕,满是疑惑不解的样子。
他记得这虫子在师父身体肆虐的时候,师父每每都要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全身抽搐,失去力气不能动弹,待一波痛楚过去之后,师父整个人都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顾宣和将手挥开,不让这个小男孩碰到自己的手掌,怒瞪了他一眼,都说了自己是纯爷们,听不懂人话吗?
见这可爱的妹妹不让自己触碰,还冲自己愤怒的啊啊大叫,严川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是还是执着的想要拉住顾宣和的手,看一看那蛊虫。
妹妹那么小那么可爱,粉嘟嘟的一团,让他想起曾经吃过的糯米团子,软软的简直可以捧在手心里。没想到妹妹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把那虫子捏死了。
这样师父就不会每天都疼的不能入睡,严川这么一想,立刻就高兴起来,只是明明脸上露出的是笑容,却显得他更加的煞气四溢。
顾宣和瞪着这个不知死活又要来捉自己手的家伙,拼命的挥着手,去去去,别碰我。
听到他稚嫩的叫声,旁的人才清醒一样,静远大师因为身上的蛊虫被吸走,虽然还残留些许蛊毒却已经有了不少力气,支撑起身体,立刻叫了一声:“严川,你先退后。”
边说边大步绕过石桌来仔细的探查顾宣和身体的情况,只是双眼还完全掩饰不在的震惊,他确定刚才没有看错,那蛊虫确实是被这只稚嫩娇软,轻轻一握都像是会被折断的小手给捏爆的。
一旁的乾元帝已经变了脸色,能钻进人身体里的虫子,而且对比刚才静远痛苦的神色,他几乎就已经想到了曾经听说过的,远在南疆的蛊虫,他以为只是谣传王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静远,那是什么东西?”顾嘉荣怒火冲天,顾不得发火,只忙低下头,伸手就想要抓住顾宣和不停挥舞的手臂,想要仔细的看清楚,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受伤。
顾宣和哪里敢让顾嘉荣摸到自己的手,这虫子毒性这般强烈,要是传染到父亲身上,他简直不敢想象后果会怎么样。只是身为一个上过战场的男人,顾嘉荣的动作可比他迅速多了,顾宣和只来得及用另外一只手挡了一下。
绝不能让他们碰到自己还在发烫的手,眼看就要被抓住了,情急之下顾宣和猛地又将手掌握成的小拳头,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等等,刚刚这只手捏死了一只虫子!捏死了一只虫子!恶,他要吐了!
想到这里的顾宣和一下子就瞪大了双眼,茫然的望着弯腰来检查的静远,整个人立刻就僵住了。
一着急顾宣和就控制不住婴儿本能的想要哭,偏偏小拳头堵着整个嘴巴,怎么都拽不出来,只能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呜声,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小模样别提多委屈了。
“乖乖,没事的没事的。”乾元帝望着顾宣和这般惹人怜爱的样子,心都要化了,连声安慰,一边安慰一边想要将顾宣和的手拉出来。
几个人都围着顾宣和,严川被挤了出去,只看得到几个大人伟岸的后背,努力踮起脚尖来,却看不到可爱的妹妹,只好默默的离开,失落的转身朝寺庙后头走去。
静远小心的捏住顾宣和的手腕,想要将他的拳头从嘴巴里拉出来,只是顾宣和却不配合,嘴里呜呜咽咽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哭声,牙床却死死的卡着那拳头。
偏偏他不敢用力,这个孩子是在太小了,这么柔弱稚嫩,完全不同于养在他身边皮实健康的严川。
三个大男人围着顾宣和,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投鼠忌器,顾宣和一点都不配合,他们完全拿他没有办法,急的连汗珠都冒出来了。
别说他们满头大汗,顾宣和也累的很,本来心里头就直犯恶心,还得强忍着那一波一波涌上来想要呕吐的欲~望,更别提嘴巴张开时间久了,腮帮子又酸又涩难受的很,唾液不受控制的顺着嘴角滑落下来。
等过了快一盏茶的功夫,顾宣和发觉手掌心那股滚烫的触感已经消失了,那条虫子的毒素全部已经被吸收到他的身体里。
慢慢的将拳头从嘴巴里拔了出来,肌肤上全是亮晶晶的口水,顾宣和立刻抑制不住的想要呕吐,只是胃里的乳汁已经被消化的差不多了,只呕出了几口酸水。
“静远和尚,快给平安看一看。”乾元帝几乎是冷冷的望着静远,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就只有静远最为精通医术,为了顾宣和的身体着想,乾元帝忍耐着想要杀人的冲动,对静远下达命令。
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静远和尚捏住顾宣和湿漉漉的小手,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的掰开那顾宣和软软的手指头,掌心里那只折磨得他痛不欲生的蛊虫已经被捏的稀巴烂,混杂着浆液口水粘在那小小的掌心上。
静远的手指捏住顾宣和的手腕,却诧异的睁大了双眼,这个孩子身体里并没有任何异常,只除了脉搏的跳动有些激烈,让整个人显得很兴奋。
啊啊啊,顾宣和挥舞着手,他早就受不了手心中那种黏糊糊湿哒哒的触感,快将他的手擦干净。
他竟然从这孩子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厌恶,用袖子细细的擦干净顾宣和的手心,静远抬起头露出了一丝苦笑:“这孩子的身体从脉象看,并无大碍。”
边说,边从心底松了一口气。望着顾宣和的目光也带着一丝感激,虽然他确实认命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但是现在能活下去,他真的从心底里感激顾宣和。
虽然用袖子擦过,但是顾宣和还是觉得全身不对劲,特别是嘴巴里,一股特别奇怪的味道,他要漱口,要洗手!
啊啊啊的叫嚷着,就算在人面前显得很失礼,顾宣和还是努力的吐了两口口水出来。
“师父,我烧了热水,给妹妹漱口洗手。”严川端着一个盆热水从庙里走了出来,将木盆放在石桌上,又掏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棉布手帕,满含期待的望着他们。
顾宣和立刻目光热切的努力转向说话的严川,这小子太上道了,那就暂时不计较他叫自己妹妹了。
乾元帝制止住了静远想要为顾宣和擦脸的动作,自己挽起袖子,将帕子浸了热水,缠住食指和中指,小心的探入顾宣和的嘴巴里,为他擦拭整个口腔。
很配合仰着小脑袋,张开嘴巴,擦了三次之后,顾宣和终于觉得嘴巴里的味道淡了许多。又主动的抬起小手来,冲乾元帝咿咿呀呀的叫唤着。
严川站在一旁颇为嫉妒的望着乾元帝,他也想为妹妹洗手呢。
将顾宣和擦拭的干干净净之后,乾元帝才丢下帕子,抬头冷冷的望着静远和尚,声音带着冻人的寒气:“刚才那是一条虫子罢?你最好给朕说清楚?”
静远面露一丝苦笑,出家人不打诳语,念了一声佛,才将那虫子的来历娓娓道来,哪怕他的嗓音温润空灵,只是这样凶险的事儿听得在场的人都心惊肉跳。
竟然真的是南疆的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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