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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婉莹倒也不是故意姗姗来迟,只是崔文瑾既然如此不重视这第一次会面,那她又何必故作贤惠。二人用了早膳后,这才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入了秋,虽然天还不算凉,但是雨丝一飘,还是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崔文瑾从染秋手中接过伞,揽着裴婉莹走入雨帘。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度,裴婉莹略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身后侍女们安静地尾随着,只听得到轻微的脚步声。
正厅内,众人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从天晴等到落雨,众人的心情也如这天气一般阴沉下来。一个一来就落在她们头上的女子,她是妻,她们是妾,永远都要在她面前低一头,谁会待见她?
好不容易,终于有丫鬟进来通报,说是见到王爷携着王妃来了。
可这消息并没有让屋内的人心情好上多少。王爷不仅陪着王妃用了早膳,还特地陪着她一块来见她们。难不成还怕她们欺负了她不成?
姚安娘的脸色有些灰白,她早就死了心了,可心为什么还是那么疼呢?她不是早就知道,王爷向来温柔,对谁都像是真心,可又因为对谁都这样,所以反而显得薄情。
人人都道豫王风流多情,红颜知己无数,最是温柔体贴,但是也只有她们才知道,那不过是表面的温柔,谁也没有进到他的心里去过。府里的女子,他今日喜欢这个,明日说不定就喜欢那个,后日说不定又从外面带一个美人儿回来。
如今她倒是要看看,这王妃,又能让王爷温柔几天?
细雨绵绵,伞下一男一女,男人温柔持伞,女子嫣然浅笑,并肩而立,怎么看都是一幅美得不能再美的图画。可是落在厅内其他女子眼里,却好似一把烈火在她们心头燃烧。
只有她,只有她能和他并肩而立,就因为她是妻她们是妾!
那远处一道道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裴婉莹自然是感受到了,她对别人的目光总是格外敏感,这大概是重生一次后的福利吧。
裴婉莹看向厅内的女子,一瞬间,所有人的脸上又早已变成了温婉谦和的笑容,除了莫桑桑不服气得抬着头,其他人都低垂着眼,大概是怕眼睛会流露出心情吧。
“进去吧。”崔文瑾说了一声,裴婉莹轻轻地‘哎’了一声,二人终于走进正厅。
下雨路滑,崔文瑾一直都是揽着裴婉莹的腰,跨过门槛,他也没有松手。直到走到正厅上首的红木椅前,才松开她,与她一左一右坐了下来。
“好了,赶紧开始吧。”崔文瑾抬头看了一眼站着的女子们,便吩咐道。
裴婉莹今日一身正红王妃礼服,那是只有正室才能穿的颜色,落在众人眼里,也是刺目得很。
姚安娘一向低调,一身碧青褂子,并不出挑也不至于失礼,秦雅音一向爱紫,今日也是一身紫色,唯有莫桑桑,一大早就开始拾掇,选择了一身与正红接近的桃红衣裙,加上头上那分量不清的金簪,可谓是醒人夺目。尤其是,那簪子,显然是丰源阁的物件,大约是想为上次的事掰回一局吧。
“侧妃给王妃敬茶。”穿戴利索的婆子喊了一声,姚安娘走到跟前,没怎么犹豫就跪倒在裴婉莹座前的软垫上,拿起丫鬟奉上的茶,低着头举过头顶,轻声道:“妾身姚氏给王妃敬茶。”
裴婉莹微微一笑,很是自然地接过姚安娘的茶,抿了一口后交给一旁伺候着的染秋,又从知书捧着的托盘里娶了一个荷包,交给姚安娘。
“小小心意,妹妹不要介意。”裴婉莹面上带着笑,心里实在是膈应,被一个比自己年长好几岁的女子喊姐姐,还得笑眯眯地给人送礼物,这真是哪门子的陋习啊。
接着是庶妃秦雅音和莫桑桑,秦雅音还好,出身宫廷,规矩上是不会差的,恭恭敬敬地敬了茶领了荷包后便退下。这莫桑桑一跪下,裴婉莹便警觉起来。这浮在外面的敌意,实在是太明显了点。
姚安娘和秦雅音不论心中是如何想,起码面上做到了恭敬。相比起来,这莫桑桑看着强势,实则已经输了。裴婉莹眼角余光瞟向崔文瑾,他微笑着,一如往常温和清朗。
从侍女手中接过茶,莫桑桑眼中闪过得意又恶毒的光芒,裴婉莹立即提高了警惕,果然,敬茶时,这莫桑桑竟然假装手滑,想要将那一杯茶水泼在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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