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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这天一早,李二叔就叫了村里几个年轻干练的小伙子帮忙洒扫、摆灯。离得近的几个村,知道庙山村有灯会,也都过来等着。元姐这天穿了件银红色暗纹对襟褙子,站在门口同秀姐说话。
“几天人可真多,我舅舅说还得当心拍花子的混在中间呢。”
“是呢,我娘也说了,回头带了我妹妹出来可得用绳给栓了。”元姐一听这话就笑了,秀姐的妹妹宝丫儿最是顽皮,正是五六岁的年纪,比起村里的小子也不让的。有一次她站了山头上和小子们比扔石头,劲儿使大了,竟把自己的胳膊都甩脱臼,秀姐的娘可没少操心。
“昨儿我见舅舅领了学里的小子们写灯谜呢,难的易的都有。我就说设个彩头,也分个灯谜状元、灯谜榜眼和灯谜探花。”元姐说着,抿了嘴笑,“舅舅还说好呢,回头我俩也去试试。”
“哎呀,我可不行。”秀姐一听要去猜谜,连连摆手。村里女孩子多不识字,秀姐难得还认识些,多数都是元姐告诉她的。认识字是一回事,能猜谜就更要另说了。
“没事的,我先跟你说几个,你过来......”
天还没黑,这边花灯已是点上了,就在村里的大路边,摆了一整条路,花花绿绿,好不漂亮。吃过元宵,韩先生也带了元姐出来看灯。元姐前几日就已经把花灯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了,当下对灯谜更感兴趣些。既是让村民猜,也不能太难,谜底谜面都是些粗浅的字词,甚至还有不少画谜。这样的谜大多难不住元姐,元姐猜了也不说破,只让村里人继续玩乐。当下就有一个,元姐看了一眼心里觉得有些意思:反书牛尔。若只想着把牛字倒了写或是反着写,大概是不容易想出谜底了。其实这是个牧字,牛和反文旁,可不就是反书牛么。
元姐想着这个字,突然想起了那个送了她一双兔儿的郑牧,这样的团圆节,不知道他回没回到家乡。
郑牧当然没有回到家乡,他现在正在襄阳城里。从庙山村出来,郑牧就直奔了襄阳城来了,徘徊了几日,终于见到了襄阳李氏嫡枝的五公子李光凡。
那日,李光凡又去了五花茶楼,照例点了说书先生来解闷。雅间的门打开的时候,李光凡看见一个蓄了胡子戴了帽子的男子,却并不是平日里说书客。他皱了眉,刚想呵斥几句,可见那人突然脱了帽子,这可把李光凡吓得差点跳起来。
“你小子,你,你......”李光凡看清了此人的面孔,嘴巴张得像吞了鸡蛋一样大,眼前这人可不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徐纪文。
徐纪文身手矫捷,趁他还没喊出来,一步上前捂了他的嘴。李光凡这才想到此处是人多口杂的茶楼,赶紧差了一旁吓傻的小厮出门守着。
李光凡扯了徐纪文坐下,双手紧抓了他的胳膊,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好几遍,眼角眉梢都漏出喜色,压了声音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我就知道!快跟我说说,你怎么回事?”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快去找个隐蔽处,让小爷好生歇歇。”徐纪文,也就是郑牧,拿起桌上的茶,先灌了一杯。
李光凡见他是又瘦又黑,胡子邋遢,知他一路过来不知受了多少罪。叹了口气,叫了小厮让他先去打点,自己又给徐纪文斟了杯茶:“大姐的信一到,连长辈都傻了眼,约束了我们再不能出去鬼混。你且不知,忠勤伯夫人为着你已是卧病在床了。”说罢,又叹了口气。李光凡大伯家的长姐就是徐纪文的大嫂,忠勤伯府的世子夫人,得了这样的消息,自是赶紧告诉了娘家人。
“我娘怎么样了?”徐纪文听了这话面露急色。
“尚好。你下落不明,你娘也不会轻易放弃。只不过吴王盯得甚紧,你还是先别回去了。”
徐纪文听着松了口气。他是家中幼子,母亲最是宠爱,他此番逃出来,最担心母亲的安危,“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费了劲来找你,一来吴王的手还伸不到这里,二来想借了你的名头给我大哥写封信。”
“这没问题,先放心在襄阳城住着,好歹养些肉出来,看你这般,”说着又打量了徐纪文一番,“啧啧啧,哪还有忠勤伯府四爷的派头?”
李光凡家中祖辈尚在,三房都挤在一个屋檐下,年轻的子弟更是没有什么私产,只得找了个僻静些的地方,帮徐纪文租了个小院。元宵节这样的日子,徐纪文也只能独自夹在人群中随便逛逛了。
徐纪文这番事情元姐自是不知道的。三天元宵一闹完,韩先生便带了元姐开始收拾东西,只等出了正月便要搬家了。这段日子也不止收拾东西,韩先生也开始陆陆续续跟元姐讲着光化县城的事。
光化县隶属于襄阳府,有山有水,南来北往的人也不少。如今韩先生有了一大一小两间铺子,又在县城里置了小院,外加些田产,这样的家资也勉强够看了。再加上韩先生好歹是个秀才,以后说不定还有大造化,官家小娘子的女学进不了,商家的却可以托了人进去。等到三月天气暖些,元姐就要跟了县里有头有脸的几家商户的小娘子一起上学了。
女学设在本地的大茶商王家。王家有两位小娘子,一位是王家正经的三小姐,丽姐;另一位是王家老太太家的表小姐,赵嫦姐。王老夫人娘家并不是太出众,只在下边的镇上还算殷实。赵家想和王家结亲,也就是看上了丽姐的二哥。可丽姐的娘,也就是王大太太岳氏却看上了另一家的小娘子,婆媳二人正相持不下。
岳氏看上的小娘子也在学里,正是绸缎庄周老板家的嫡出二小姐,蓉姐。蓉姐确实长的秀丽可人,人也落落大方,很是得了岳氏喜欢。可周家却一门心思想攀上官家,惹得王老太太嗤笑不已。
除了这三位,还有三位,分别出自大织户季家和另一位茶商杨家。季家是嫡庶两姐妹,杨家则是一位庶女。本来季家嫡出的大小姐也能入了岳氏的眼,只可惜她亲娘去的早,岳氏嫌她是丧妇长女,不好和老太太打擂台,便不提这话。
女学里的种种韩先生当然打听了个一清二楚,只不过却告诉元姐些只言片语,让她自己去看去想。
韩先生不忘提醒元姐:“多听多看,少说少做,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定要跟舅舅说了,知道吗?”
元姐只听到有六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娘子,便有些神往,乐滋滋的应了。韩先生当然知她想些什么,看破却不点破,此事按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