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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之下,残阳如血,日光从这边终于落到那边。
有些事就这么突然发生了,毫无预兆,又毫无悬念,但是过程如此隆重,像是一个神圣不可欺的仪式。
他们彼此在仪式中救赎,续命,再盛放……
直至最后结束,江临岸吻着沈瓷通红的眼睛。
“从此以后你只是我,也只能是我,唯一一个,再没有别的了。”
再没有别的了,包括她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肮脏,破落,印记,他已经用这一场仪式,用自己的体温和味道,将他们统统覆盖掉。
太阳终于快要沉下去了,楼下街上的路人却依旧繁忙,熙熙攘攘,
沈瓷安安静静地趴在江临岸身上,裸露的背脊披着霞光。
她来时说我不需要考虑,需要考虑的是你,她还说我没有答案,答案必须你自己给自己,现在却仿佛所有语言都成了多余。
沈瓷突然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段字——“誓言用来拴骚动的心,终就拴住了虚空。山林不向四季起誓,荣枯随缘。海洋不需对沙岸承诺,遇合尽兴。连语言都应该舍弃,你我之间,只有干干净净的缄默与存在…”
这一刻,沈瓷觉得用这段话来形容他们之间的感觉,正合适。
两人就懒洋洋地躺在那里,身体黏着身体,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开口。
街上的叫卖声忽远忽近,沈瓷甚至有种错觉,他们已经从这个世界剥离开来,到了另外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如此过了大概大半个小时,身体里的感觉渐渐消散,身上的汗也风干了,沈瓷才稍稍从江临岸的身上爬起来。
“要不要去洗一洗?”
江临岸揉着她的肩膀,有些不爽地撇眉:“不用,你先别动!”
他又把她扯了回去,抱得更紧,甚至孩子气似地把沈瓷的手臂拉过去圈在自己腰腹上。
沈瓷没辙,只得把毯子又往上拎了拎。
“那要不睡一会儿?”
“嗯,你也睡一会儿。”
江临岸的声音又沙又懒,搂着沈瓷慢慢阖上眼睛。
他或许是有点累,或许是这一刻才安定下来,沈瓷却睡不着,趴在他胸口慢慢搓着手指,指端触到他后腰上的皮肤,凹凸不平又褶皱的一大块,她知道那里是什么。
“能不能给我看看。”
“什么?”
“这里,起来,给我看看!”
江临岸起初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到她的手指不断摩挲那块残损的皮肤,他才懂。
“别看了,已经好了。”江临岸把她的手抓开。
沈瓷坚持:“不行,给我看看吧,你起来!”
被她弄得没辙,江临岸只能稍稍坐起来一点,沈瓷也从他怀里离开,面对面盘坐到他面前,然后慢慢撩开盖在他身上的毯子。
“转过去!”
“……”
江临岸照办,转过身,窗口一点光线照进来,却已经足够看清他那片伤口的模样,开过刀,接过骨,缝过针,子弹穿透皮肉,虽时隔这么多年,但那块丑陋的伤疤还是能够还原当时的场景。
当时他纵身一扑,把她压在身下,那种坚定与毫无犹豫,沈瓷是能感受得到的。
正如于浩所说,他愿意把命都给你,可你呢?
江临岸低着头,背对着沈瓷,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可等了很久却等不到一点反应,于是又转身,却见沈瓷正定定看着自己,目光幽幽,里面已经浸满潮湿。
江临岸心口一紧,把手伸过去蹭了蹭她的脸颊。
“你为我哭的样子,真漂亮…”
沈瓷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滴在他手上。
她憋着一口气问:“当时是不是特别恨我?”
江临岸笑:“你说呢,如果当时我还能爬得起来,应该也会去给你一枪。
沈瓷也带着泪笑:“是想让我陪你一起死么?”
江临岸:“当然,如果我活不了,也绝对不会把你留在这世上,你得跟我一起走,到哪都必须跟着我!”
这真是痴人怨语,他是痴人,又存着天大的怨气。
沈瓷能够明白他的心情,因为当时自己也是这么想。
“你出事之后躺在医院,周彦曾问过我,如果你真的残了,以后只能躺在床上,我是不是会去照顾你一辈子?知道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嗯,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去照顾你啊,我为什么要去照顾你!如果你真残了,废了,我会跟你一起死,因为我知道你绝对无法忍受自己成为一个废人瘫在床上,所以你要么生,要么死!”
江临岸低头重重沉了一口气。
谁说他们俩不合适?
这世上,他见过这么多女人,包括自己最亲的母亲,却唯独只有她总能一眼看穿自己所有的心思。
“算你狠,不过我一直想问你,就算当时你真的跟周彦在一起,去看我一眼都不行吗?”
他那段时间真的生不如死,除了身体上的痛苦,更多是精神上的折磨。
“说实话我那时候真的挺恨你,发誓以后再也不见了,但我自己心里会偷偷想,如果你能来,来见我一面,解释一下或者说几句软话,我能立刻原谅你。”
挡一枪,吃再多痛苦遭再多罪,无所谓了,他都心甘情愿,只要她能去见他,看看他,陪他说说话,他什么都能过去。
“我就是这么贱兮兮的,等你去,等你联系我,等你去敲病房那扇门…”
真是日日夜夜等了,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等来的只是沈瓷和周彦同居的消息。
江临岸这会儿说起来心里还憋着狠,不由重重捏了下沈瓷的肩膀。
沈瓷吃疼,“嘶”了一声。
想来这么多年了,他们分分合合,牵牵扯扯,旁人觉得他们经历了很多,可是天晓得很多事从未彼此说透过,包括当年的这场生死。
“关于这件事,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清楚的解释!首先,我并不是没有去看过你,我去过的,而且去了很多次,但没敢进病房,因为温漪发短信警告过我,那段时间也一直派人跟着我,如果我再在你面前出现一次,来自鼎音的庇佑就没有了,而那时候正是恒信的瓶颈期,我不想让你一无所有,所以只能不去见你,但是我会把车停在住院楼对面的那条街上,我知道你住在哪一层,哪一间,所以总是坐在车里看着那盏灯,灯亮着,我知道你还没睡,灯灭了,我才舍得走,不过有几次我在车里呆到天亮,嗯,整整一晚上。”
有些经历不堪回首。
他说他那段时间很痛苦,可是她又何尝不是。
“你刚做完手术的那段时间我失眠很严重,抑郁症有复发迹象,这些周彦都知道,他怕我一个人呆久了出事,所以让我搬去他那里住,带我去医院看过,配了一些药,我也配合他的治疗。我承认那段时间我和他走得很近,但仅限于朋友或者病人,除此之外什么关系都没有。”
“还有,那段时间我是掐着日子过的,我在台历上一天天划掉数字,我清楚知道你哪天做的手术,哪天出院,哪天开始进行复健治疗。”
沈瓷说了很多,停了停,又苦笑:“你总说我心狠,有些事我只是不愿说出来,并不代表不在乎,还有,你躺在床上觉得生不如死的时候,或许我比你更难熬。”
话很平淡,但从她口中说出来,到这程度,江临岸知道已是她的极限。
“够了,足够了!”
他伸手过去把沈瓷揽到怀里。
“于浩这么多年还总是替我不值,我有时候也会这么想,但今天你愿意把话说出来,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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