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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齐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其他人来看望过高歌。
第二天,她就出院了。本来身体也并没有什么大碍。
离开病房的时候,高歌在电梯口站了半天。
医院无论何时都那样繁忙。病人、家属、医生、护士……一波人来了,一波人又走了。
电梯上上下下,满满的承载着无数人来了又去。刚刚一打开门,电梯口排队的人就蜂拥而入,迅速挤满整个轿厢。
高歌站在那里,有些失神,不知该上还是该下。
有人在一旁推搡着她,骂骂咧咧:“喂,你到底走不走啊,不走别挡道!”
高歌好脾气的退到一边,终于还是对自己摇了摇头,她不用担心左承尧,他那里自然有最好的医护人员在照顾着。到了今时今日,又何必拖泥带水。
她转身走向了安全楼梯,一步一步的往下,不过几层,很快就能走出这幢住院大楼,然后,出门左转,穿过几幢楼房,一条林荫道,门诊部,就能走出医院大门。
离躺在7楼103号病房的左承尧,越来越远。
在过往的日子里他们有过机会在一起吗?最近的时候,是不是就只隔那一两层楼?
然而高歌终究还是没有上去那个能到达7楼的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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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以后,警察来找高歌录过几次口供,毕竟牵涉到绑架与几条人命。
高歌的心情已经比之前平静许多,她努力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把当时的情景陈述了出来。
孟瑶没有再来找过高歌麻烦,也许是她终于想通了,也许是左承尧或是谢齐控制住了她。
邱安洁、高乐诗与顾思源的后事不知道有没有人处理,高歌也没有去打听。有时候想起他们,会觉得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善恶终有报。
至于高乐文,有社工人员找过高歌,毕竟,她现在算是高乐文唯一在世的亲人了。高歌明确表示放弃高乐文的所有监护责任与权力。他短时间内失去父母双亲与财富确实可怜,但高歌不是圣母,她对邱安洁的孩子毫无感情。高乐文最后被送进了孤儿院。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曲终人散,每个人都最终有了自己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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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杂事处理完毕后,高歌按之前安排那样的飞去了意大利。
那边的交流学习项目并没有开始多久,对于那些已经存在了几百年的古画来说,一两个月的时间,不过是转瞬。
高歌重新执起画笔沾上第一点颜料的时候,zack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讲述着新交的西西里男孩有多么浪漫,“你知道吗,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说,我的眼睛里装满了一整个银河,无数闪烁的星,让他迷醉。”
高歌笑着说,“真巧,今天早上我也遇见两个人说我眼睛里盛满星光,另外还有两个说我是他们见过的最美的玫瑰。”
zack哇哇叫着不依,非要高歌承认他对他的新男友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就这样嬉笑着重新开始。
高歌想,真好,在国内的种种已然远去,而在这里的时光似是永恒停滞,世外桃源一般的抚慰她的心灵。zack还是那个zack,教授还是那个教授,残损的古画也还是那样在她的手下一点点回复如初。
的命运要比高歌好太多。
只是有时候在一晃神的时候,她也会不经意的想起左承尧,他的眼睛,他的睫毛,他抿紧的嘴唇,他在夜半靠近她耳垂的呼吸……
但那也不过是偶尔的一瞬。
只有一次,她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偶然回头的刹那,在人群中看见一个黑头发的男人背影,恍惚间与她心底的那个人影重合。
她闭着眼甩了甩头,等再睁开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也许是她的幻觉,也许是个普通的巧合,今日哪里没有华人呢?
但无论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对高歌来说,不重要了。
意大利是古画修复界的圣地,高歌忙着吸收学习新的知识,有空的时候就到处去逛博物馆、古建筑。她活得充实而自在。
她对zack说的话也不算玩笑谎言,也有热情的男孩子向她表白,像诗人一般,“请问是月光洒在了你的肌肤上吗?不然,你怎么能如此细腻皎洁,令我难以忘怀。”
可惜正如她对谢齐所说的一样,她此生的爱情份额已经用完了,不仅仅是对左承尧,对所有人都一样。
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除了爱情还有太多事可以做了。
那些过往终将遗忘,那些伤口终会愈合。
至少这一次,她欠人的,人欠她的,都已经清算清楚。她不再如七年多前一样慌乱出逃,而是真正重生。
高歌已经埋葬在国内,从此世上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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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在意大利的项目完结了,高歌回到圣安德鲁小镇。
房东太太连同她的大狗ale热情的拥抱欢迎了她的回归。
等所有寒暄完了之后,她说,“,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你的几个大包裹,我放在车库里了。”
高歌有些奇怪,会有谁会寄东西给她呢?
她跟着房东太太去到车库,果然有三个大木箱安静的摆放在那里等待着她。
ale摇着尾巴围着箱子嗅来嗅去,高歌找房东太太要来工具,想要拆开木箱。
木箱包装得很严实,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打开来一个。
木箱里还装了许多保持干燥和防止撞损的东西,高歌嘀咕道,这样严严实实的,不知道有什么古怪。
将那些杂物弄开,原来好像是一副画,只是画上还包着几层纸。而且画的尺寸还不小。
在房东太太的帮助下,高歌同她一起把画板抬出了木箱,就地放下。
她撕开覆盖在上面的最后几层纸,里面的内容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在画作露出的那一刻,高歌猝不及防的一下子愣住了,她实在没想到,这竟然是当初左承尧在拍卖会上高价买下的刘野的那副《温柔地杀我》。
房东太太在一旁说道:“好大一副画,不过看起来怎么有点古怪,小女孩和猪。不过不用管我,你知道,我一点艺术细胞也没有,是你的作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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