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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将摄影机递给任秋玲,任秋玲坐认真的看着老马破案的影像——这一瞬间,整个方寸寺都静了。
其时阳光正好,山风徐来。邹衍站在任秋玲的左手两步远,痴痴的看着任秋玲。任秋玲脸蛋红朴朴的,一缕卷发因汗粘在额头上。她的眼中闪着一地的阳光,长发在微风里轻轻飘扬。
邹衍伸出手,想帮她理顺额头的卷发,手还没有触及她的头,就硬生生的刹住。邹衍收回手,眼里的悲伤更加浓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宿命里挣扎,哪怕修真者也不例外——我不能爱上她,绝对不能。因为,她就是我的宿命。”他这么想着,扭头走进阴沉沉的方寸寺里。
任秋玲装作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当邹衍伸手过来时,她感受到了他手上的温度,还有他略显紧张的呼吸——她故意装出什么也没有感觉的样子,好让他可以触及自己的长发。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任秋玲期待的那一刻没有来临。邹衍猛地缩手,逃也似的飞进了寺院。任秋玲只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隐隐透着一丝疼痛。
“用心理学破案其实很简单,”她把注意力转移到案子上来,分散注意力是对抗悲伤的好方法,“从现场遗留的痕迹,走进罪犯的心中,明白他的所思所想,你就能知道他大致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说得倒简单!”老马习惯性的顶嘴,“你倒是走走看啊!”慧嗔和尚瞪了老马一眼,后者立即闭嘴。
老马暗叹:“这和尚也是势利眼,刚才还对我万分尊敬呢,现在就变成这付嘴脸!”话说回来了,如果老马能破案,估计慧嗔对他也恭敬有加。
任秋玲不想老马太难堪,提示说:“我们看看相似的案例:某个冬天,在公园的避风处发现一具孩子的尸体,被包裹在保暖的毯子里,用树叶仔细的掩盖着,请问凶手是?”
老马脱口答道:“是孩子的妈!这个案例我们培训时讲过,发生在美国。那孩子的母亲离婚后找了个男朋友,但是她的男朋友明确表示,他不喜欢那个小孩。单身的母亲想要幸福,只能杀了孩子——除了母亲,谁会关心一具孩子的尸体冷不冷,会不会被风吹到?所以警方很快就破了案。”
任秋玲有些失望,老马背得出案例的许多细节,却没法子把它和现在的案子联系起来,就跟那些考试很厉害的学生在生活中很低能一样,虽然很不合情理,却又是人生的常态。
她再次启发说:“在某个菜地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身上未着寸缕,但是在私密部位却放着一块菜叶,请问凶手是?”
老马脱口便答:“是那妇女的公公,她作风不正派,公公杀了她,但是却想为她保留一丝尊严——这案子就发生在宾江。不过,它跟今天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任秋玲万分郁闷,如果明白简单的道理,老马竟然会想不到。正想着再举个什么案例时,突然温小玉说话了:“有一个案子,也发生在宾江:一个孩子过马路时被车撞死了,父母接受不了孩子死亡的事实,把房间布置成孩子生前的样子。他们幻想着,这是一个梦。某天自己睁开眼,一打开孩子的房门,孩子就会出现在房里吃惊的回头看着他们——”
老马万分震惊,他抬起头来盯着温小玉。温小玉却看着天空发起呆来——老马猜出来了,温小玉说的那个案例,一定与他的亲人有关。
“阿弥托佛!”慧疑和尚长宣佛号,说道:“虽然贫僧不懂破案,但是你们举的三件案子,件件关乎亲情。贫僧猜想,方丈室里的布置,表示了这个案子与亲情有关,是否如此?”
任秋玲赞许的说:“法师好聪明,一下就明白了此案最关键的环节。”
慧疑和尚摇头说:“非也非也,看似明白,其实糊涂,这中间的分别天差地远。”说完摇摇头,似乎为自己的智商感到惋惜。
“既然这位女士是个明白人,我们不如就请女士为我们解开这个谜题,到底是谁布置了方丈室,他又为什么会偷走师父的遗体?”慧慢和尚说。
慧疑再次大摇其头,“非也非也,偷走遗体的未必会布置方丈室,两者的分别还是挺大的。”
慧痴和尚手捧佛经,说:“看不破时,一个谜题化万千;看得破时,万千谜题归于一。不是题迷,而是心迷——还请女士为我们解惑!”说着合什鞠躬。
任秋玲听不太懂这些和尚们讲话,只觉得面对的就是一帮老学究!只有慧嗔和尚最可爱,不搞这些弯弯绕。她把慧嗔和尚请到一边,说:“要想破案,必须如此如此,还望大师同意!”
慧嗔和尚面露难色,仔细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中!一切有我,你尽管去做!”原来慧嗔和尚虽然在方寸寺中是二师兄,但是大师兄慧贪是个小黄仙,这个主慧嗔做得。
慧疑和尚远远看着任秋玲与二师兄商量,叹息一声说:“这案子涉及亲情,要说师父最亲近的人,无非是贪嗔痴慢疑五大弟子。慧贪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看女探长的表现,明显也没有把慧嗔当成嫌疑人——不知道是我们痴慢疑中的哪一个做下了这等行径,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慧慢傲然说:“哼,那样的事情我还不屑做!难道是——”看向慧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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