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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鱼死网未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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颉颠连滚带爬撞进王化举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说:指导员,大事不好,蓝蓉老冯头死了!满炕都是血,快去看看吧!

早晨上班蓝蓉没到,过半个小时还是没来。马车去火车站拉化肥,等着拿钱交站台费。王化举发火让颉颠去叫:不象话,几点了不来上班?女同志有了孩子就是影响工作!他当众表现出对蓝蓉迟到的不满,后半句则替她辩解迟到情有可原。

蓝蓉自当上会计工作相当努力,妊娠反映厉害吃啥吐啥,她坚持上班没歇一天。生孩子头三天躺炕上休息,后来有事随叫随到,法定产假也没有休。她明白这工作来之不易,怕一旦安排人顶替,休完产假或许会失去位置。“代”干毕竟不牢靠。

蓝蓉嘴甜,张口闭口师傅长师傅短的,不久便和颉颠处得很融洽,她希望老头把会计知识无保留传授给她。颉颠知道她是指导员安排来的,自然不敢违拗王化举的旨意。蓝蓉文化浅,学的认真但悟性差,教她点皮毛的东西,两年也不可能独当一面,远不如蒋乐生对他的位置构成威胁。

婚后蓝蓉享受丈夫的百般疼爱,也努力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下班回家丈夫蒸馍她烧火,丈夫劈柴她码堆,丈夫洗衣她晾晒。炕上地上打扫得干干净净,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她怕公爹打更挨冻,特地织了条厚围巾,又在棉裤膝盖处缝两块狗皮。

冯永厚对妻子恩爱有加,什么好东西都省给她吃,稍微重点的家务都不许她干。一个电工小学徒,招待所更夫的儿子,能讨到这么漂亮的媳妇,而且是“以工代干”,我冯永厚前世积大德了。

蓝蓉的肚皮一天天隆起,小生命常在肚子里踢腾,搅得她心神不宁。冯永厚越对她好她越觉得对不起他。有几回灯下捧住他那讨人喜欢的娃娃脸,饱含深情凝视着他,愧疚感使她潸然泪下。冯永厚发了慌问她怎么了?她借口孩子踢疼了她肚皮。小冯按住她腹部央求:儿子你轻点,你不知道踢你妈爹心疼?——他希望生个男孩。

孩子出生了,白白净净果真是男孩。

冯永厚给孩子申报完户口,喜孜孜把户口本递给她看。蓝蓉接过翻到最后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冯蓝辉,男,出生日期1964年1月23日,成分贫农。户口本前两页老冯头父子都是贫农成分,只有第三页蓝蓉富农。

儿子成分好,蓝蓉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纹……

冯永厚趴在一旁,捉住儿子的手说:瞧小东西手多有劲!咱爹赶半辈子车接着打更,我比他强点当了电工,将来儿子做啥呢?跟你一样做会计吧。

蓝蓉说不。咱儿子将来要念大书,读完中学考大学,将来当国家干部。我命苦,小学毕业不准考初中,上了个破‘半农半读’乡办农业中学,唉——她又想起自己噩梦般的经历,——牛二愣,乡供销社主任的独苗恶少,不是狠命咬住他手指,那场劫难肯定逃不过。

冯永厚曾听她说过读农业中学的往事,知道此刻被勾起痛苦记忆,忙替她揩去眼泪哄她:千万别生气,你一生气奶吊上去咱儿子该挨饿了。我们这不憧憬未来嘛,该高兴才是。

蓝蓉破涕为笑,轻轻在丈夫手背上咬一下说:谁生气了?高兴还高兴不来呢!

蓝蓉结婚生子,王化举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丑行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梁二妮来农场后,没有房子先住招待所,秋天也搬进新盖的家属房。二妮壮得象头牛,种完房前园田地,又刨出一亩小开荒,圈里喂两口猪,鸡鸭成群象开了个畜牧场。王化举打趣唤她“梁场长”,二妮高兴得逢人便说她是家里一把手,化举只是个小小指导员,俺可是场长呢!

人的感情在于相处,夫妻俩如今好得象新婚的小两口。二妮把丈夫服侍到了家,进门吃现成的不说,连皮鞋都擦得照见人影,她说丈夫穿干净利索婆姨脸上才光彩。关照他把工作干好,早点提拔科级,让姐当上“王科长家的”,过一回官太太瘾。

王化举留意机关女同志的穿着打扮,也给二妮买回几身时新衣服,穿上果然洋气不少,粗眉阔嘴大圆脸依旧,看上去却顺眼许多。二妮有不穿衣服睡觉的癖好,说这样子解乏,王化举开始不习惯,后来慢慢适应了,搂着胖乎乎一堆肉蛮受用。

他克制自己不再想蓝蓉,绝不能再偷腥,以免坠入万丈深渊。每回路经大仓库,扫视中间套开小门的那两扇大门,少不得热血冲顶心跳加速,但不再刻意回味陶醉,反觉着心乱如麻——是愧疚,后悔,庆幸,还有恐惧。

他曾设想过,假如蓝蓉痴情不改继续粘他,就找人事科把她调走,理由良种站一个女同志不方便。与其他单位会计对调,仍然“以工代干”不亏欠她。任何时候保全自己第一!让他宽慰的是蓝蓉似乎也把过去忘得精光,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想不到冒出个老冯头!那天老家伙抱着孙子要认他做干爹,每句话里话中有话,可恶可怕之极!好在不久他分到房子搬离招待所,否则时间长了,传到二妮耳朵里麻烦大了!孩子长相是铁证,把孩子和他往块堆一放,一切辩解全多余。

从那以后,王化举一年没去过招待所,他怕跟老冯头照面。老头却常来良种站转悠。昨晚临下班,老头领着孙子偷偷站在财务室门外,被王化举一头撞见。老头显得有些尴尬,推说孙子想他妈,看看咋还不回家。

他让孙子叫王化举干爹,冯蓝辉奶声奶气叫了声“爹”。也难怪,刚学话的孩子没叫过干爹。王化举答应不是不答应又不好,讪笑着摸摸孩子头顶,撒开脚丫慌忙离去。老冯头在身后干笑:叫啥没有关系,爹和干爹一个样!

王化举尽量避免和蓝蓉单独接触,更没有登过她家的门。蓝蓉表面上一切正常,但他注意到好几次她脸上有泪痕。有一天颉颠不在,蓝蓉托着下巴独自流泪,恰巧王化举窗外路过,便停下脚步问咋了?她抹去泪挤出一丝苦笑,挥手叫他快走,说“没你的事”。

她并不怨恨王化举,始终如一把他看作自己的恩人,她不会说对不起他的话,做对不起他的事。二妮来了夫妻俩和和美美她高兴,她理解王化举为何总回避她,指导员的前途关系着她的前程。

她怨恨过儿子。小东西不识时务,只一次便闯进她肚皮扎下根。怨愤无处发泄甚至想饿死他,或者干脆扔山沟去。儿子的眼睛明澈如水,咿咿呀呀似乎急于与她交流,向母亲诉说他没有罪。蓝蓉泪水夺眶而出,生怕被谁抢去似的,把儿子紧紧护在胸前。熬吧,儿子成分好,长大准有出息。

一年来色鬼公爹一次又一次蹂躏她。冯永厚半个月值一次夜班,老头如期而至从不脱空。她思想斗争再三,几次话到嘴边仍下不了决心向丈夫诉说。怎么说?否认有过出轨行为还是承认?丈夫会做什么反应?这婚姻维持下去还是就此散伙?丈夫将怎样对待她儿子?她爱冯永厚,离不开那张讨人喜欢的娃娃脸,她知道丈夫也深爱着她。倘若他一旦得知,在他之前和现在,她被另外两个男人占有过并占有着,他是头暴怒的狮子,还是温驯的阉牛?

她知道老冯头不会与她善罢甘休,这个赶半辈子大车的老光棍不会宽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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