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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才身子弱,努力敲了一会大鼓,身上就出了一身汗。
大猎户身子强壮,他的两只大手轻轻松松握着小秀才的小腰,就把小秀才给举起来了。
可大猎户同样出了一身汗。
他一双眼睛像是定在小秀才的小腰上似的,丁点都移不开。
“喂!放我下来!”
林安见被他的大鼓声引来的人越来越多,自己也没什么力气继续敲鼓了,扭了扭腰,就想下去。
猎户见手中的小腰扭了扭,喉结滚动,两只大手登时将小腰攥的更紧。
林安恼道:“放我下去!”
猎户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了下来,然后取出一只手帕,给小秀才擦了擦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
林安想要瞪猎户,结果看到猎户只顾着给他擦汗,自己额头上的汗都丝毫不在意,心中一软。
林安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再想到那坑人的户婚律,林安想要说的话,登时就只能咽了回去。
这个人是真的很好。
长得高高壮壮,恰好是他喜欢的类型;脾气……看着也不错,对他好,对他的家人也好,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坑人的户婚律呢?
林安真不想做被关进笼子里的金丝小雀儿,所以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低着头,进了县衙大堂。
按照常理说,林安是击鼓之人,手上拿着状纸,是原告,应当先陈诉实情,可是那王石父子一见县太爷上了公堂,当头就拜,大呼“冤枉”。
林安:“……”
白谨也颇为无语,喊了两声“肃静”,才令王石父子安静下来。
白谨这才清了清嗓子,却不是先问原告,而是看向公堂之上,和林安一起站着的林信。
“堂下何人?因何见了本官却不跪?”
林安已经得了秀才功名,当然不用叩拜。他不想猎户跪拜年龄差不多的白谨,还把猎户给赶到了公堂外面,和众人一起观看。
王石父子是纳头就拜,这没的说。
公堂上唯一该跪而没有跪的,只剩下林信一人。
林信尴尬,却还是躬身道:“学生童生林信,见过大人。”
白谨是听过林安的故事的,更知道林家人是如何欺负林安兄妹,而堂下这个林信,又是如何明知不该为而为之,妄图甩掉林安兄妹这几个包袱,还试图坑害无辜女子的,白谨对林信颇无好感。
“这却是奇了。何时律法规定,童生见官,也可不跪?”
林信面色涨红。
傅师爷适时道:“大人英明。童生见官,自当下跪。且,童生自称,也该是草民二字。”
林信还试图道:“学……草民已经过了府试,只要明年能过了院试,便可得秀才功名。到时便可不跪。学、草民只是……”
白谨一挥手:“你也知道是‘到时便可不跪’,‘到时’才有功名。你现下既无功名,因何不跪?”
林信看向一旁站着的林安。
白谨道:“林秀才可是今年院试的案首,即秀才头名,自然可以不跪。”
林信只道林安恢复了功名,却没想到林安竟是案首!而他自己,比林安年长六岁,大了足足一辈,却是刚刚考过童生,院试压根榜上无名!登时只觉脑中“嗡”的一声,看向林安的目光,越发复杂。
白谨却不管那些,厉声喝道:“还不跪?”
林信只得跪下。
王家父子因白谨这一番行为,还道是县太爷向着他们,忙忙喊冤:“草民有林家的婚书,有林大丫的庚帖,更把嫁妆都抬到林家去了,那林大丫,怎的就不是咱们家的媳妇儿了?那林秀才,凭甚么要告咱们?大人,您定要为草民一家做主!”
说罢就连连叩拜,掷地有声。
“大人!大人!婚书和庚帖都在这!您可要看看呐!”
王阿花在家中连连晕了两次,好不容易醒来,在家里找了婚书庚帖,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险险赶上开堂。
白谨看了林安一眼,将王阿花放了进来。
王阿花也是纳头就拜,哭号着把婚书和庚帖都递了上去。
白谨嫌这妇人哭得吵闹,厉声说了几句话,才让妇人停下苦恼。
白谨这才看向林安:“林秀才,这婚书庚帖都在,你为何说这桩婚事不做事?可有证据?”
林安道:“户婚律有云,男女婚姻,当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敢问大人,那婚书上,可有媒人?可有父母之命?”
白谨道:“并无。”
王阿花立刻嚎道:“媒人咱们是忘了写了!至于父母之命……林大丫爹娘都死全了,咱们上哪里去问她爹娘的意思?她祖母同意了,她四叔亲自给写的婚书,咋就不作数了?”她一把拉住林信的胳膊,“她四叔,那婚书可是你亲自写的,咱们给的嫁妆也是你亲自点收的,咱们还给了一套文房四宝来着,那不是让你给拿去用了么?咋咋就不作数了?”
林安目光冷冷地看向王阿花和林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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