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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掐着她脖子的手倒没有太用力,可温夕已经吓到浑身发软,依然无力挣扎。
旁边的徐如慧刚反应过来想要说话,跟过来的文珏安忙捂住她嘴。
徐如慧睁大眼,瞪着这胳膊肘朝外拐的臭小子。
文珏安贴在她耳边低声告诉她,“别急,她是假的玥玥。”
徐如慧一愣,跟身边的文铭学对视一眼,文珏安之前已经告诉了文铭学,两口子显然都很懵。
可现在明显不是询问的时候,他们只能压下强烈的疑惑。
文家夫妻都不阻止了,其他人自然更不可能说什么,只在一旁看戏。
其实大家都清楚,温月之前和q国宫家那位三少有过婚约,所以她和宫家有关系说得过去,可现在这到底什么情况,她看起来是把宫家这位得罪狠了啊。
这又是什么叔叔侄子侄儿媳妇的豪门秘辛啊。
而别人想什么宫恒夜根本不在意,他只是盯着温夕,直接了当的问,“宫宸把温月带到哪里去了?”
温夕唇瓣轻颤,吞下嘴里的血腥味,“我,我不知道……”
“是吗?”
宫恒夜冷笑,“那我帮你想想?”
他笑时眼角微微上翘,幽深眼眸敛着似醉非醉的朦胧。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这双眼睛,很容易被迷惑,沦陷进去。
温夕抿了抿干涩唇瓣,声音轻飘飘的,“你……你想做什么?”
宫恒夜声音似乎很低,“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呢?”
男人的气息扑面,温夕浑身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是的,这张脸是温月的,她还有机会。
一具尸体罢了,怎么可能比得过活生生的人,宫恒夜刚才也许只是还没看清她现在的模样……
她眼神闪烁,眼底的光却瞒不过宫恒夜。
宫恒夜厌恶的勾了下唇,毫不留情的松手,像丢垃圾一样将她丢开。
温夕惊呼着跌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黑色皮鞋碾在了她脸上,羞辱意味儿明显,“温夕,你真他妈以为你有了这张脸,你就是她吗?”
他低垂眸睨着她,眼底的恶心浓得散不开,“你不配!”
在他眼中,盯着她时,看到的也根本不是温月的模样,而是一颗令人作呕的贪婪又肮脏的心。
他给过她机会的。
哪怕她曾经冒充妍妍试图扰乱他的心绪。
他并不想让别人以为疯子的血脉就一定会成为疯子,会成为可怕的杀人凶手。
更不想吓到温月,让温月觉得跟他在一起,会是件可怕的事。
所以他一直在克制自己血脉中疯狂暴躁的因子。
可她偏要一次次挑衅他的底线。
宫恒夜朝旁边看了眼,“替她回忆回忆,她自己以前的模样。”
两个保镖得到示意上前。
“你们想做什么?”
温夕彻底慌了,手撑在地上刚要试图起身就已经被人用力按住,她瞳孔狠缩,看着眼前的保镖握着把小刀贴近了她。
文家夫妻被文珏安拦住,又因为文珏安说这个玥玥是假的所以一直在观望,可眼看着事态发展要超出了,还是没办法完全不管。
徐如慧皱眉上前,“宫总……”
刚开口,宫恒夜身边的保镖抬手,手中的东西就对准了她眉心。
徐如慧一僵,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这宫恒夜也太疯了。
竟然敢在文家的场中让人用枪指着文家的夫人?
不过这显然也表明了他的态度,今天这事儿谁也别想管!
文铭学脸色铁青,赶紧上前护着自己的妻子,“宫恒夜,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文珏安扯着嘴角上前,用一根手指把保镖手中的那支枪挪开。
保镖面无表情看着他,他嘿嘿两声,“兄弟,别激动,我妈不会做什么的。”
说完,一把将徐如慧和文铭学扯到身后,懊恼低声,“跟你们说了别管,九哥他现在情绪不对,你们就别再刺激他了。”
文铭学瞪着文珏安,“他情绪不对就可以随便在我们文家的地盘发疯吗?”
还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家保镖肯定被这个兔崽子挡在外面了,任由宫恒夜扫他文家脸面。
文珏安撇嘴,“发疯还要选地盘那还叫发疯吗?”
何况你又没撒尿怎么就证明这地盘是你的了?
可这话他不敢说,说了要挨揍。
宫恒夜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消毒湿巾,正仔仔细细擦自己的手。
听着他们父子对话,他冷漠勾唇,“文总想知道我发什么疯,那就要问问她,为什么要披上温月的皮,来冒充文家的千金大小姐了。
说来,我是在帮你们文家,让你们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文家千金而已。”
文铭学脸色沉下,而宫恒夜轻飘飘扫了快吓傻的温夕一眼,“现在想起来了吗,宫宸把她带到哪儿去了?”
此刻温夕连出气的频率都不敢太大,保镖手中那把刀就明晃晃贴在她脸上,朝前半寸就会划花她的脸。
她好不容易才变成了温月的样子,才没几天,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
她彻底怕了,眼泪落下来,糊花了精致的妆容,“他,他现在在直升机上,直升机会直接停在酒店后门的停机坪。大概,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
宫恒夜垂眸想了想,然后对握刀的保镖偏了下头。
保镖点头,手中的刀毫不留情朝下划去。
惨叫声响彻整个宴厅,听得人毛骨悚然。
而宫恒夜情绪始终凉薄,只在保镖的刀落下时微微侧身。
当然,在旁人看来他是侧了下身,似乎是不想看那血腥画面。
可他身旁的温月知道,他是挡住她的视线,不想让她看到。
从始至终,温月一直安安静静站在宫恒夜身边。
直到此刻,才轻轻抬眸同他对望,望着他瞳孔中布满的血丝。
刚才一路过来,她的温度越来越高,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一点不舒服。
有种快要融化的感觉。
而宫恒夜一路紧握着她手,当然也能察觉,他手指控制不住在轻颤。
他在害怕,越来越害怕。
所以他情绪也越来越失控,才会这样,维持不住丝毫体面。
血液中的暴戾因子在凌迟他。
见到温夕那一刻就只想将她剥皮抽筋,哪里管得了她是什么人,是男还是女!
别说能不能动手的话,他已经恨不得杀了她。
自然也顾不得文家夫妻是温月的亲生父母。
如果他保护不了他的小月亮,那别的人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温月也是害怕的。
从温度开始变化,颈上的平安符也开始慢慢发烫。
也许,她能留下来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如果她真的要消失了他该怎么办?
她甚至在后悔,她想她不该出现在他面前的。
如果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出现在他面前,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就会永远都是那个风光霁月,高高在上以冷漠凝视众人的宫恒夜。
而不是像现在。
她知道,他其实最厌恶这样了。
他不喜欢他血脉中的疯狂,他其实也害怕他会变成像他母亲一样的疯子。
可他还是为了她,变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
温月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安慰他。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连一句“别怕,我在这里不会离开的”都说不出来。
直到此刻,他侧身看向她。
她抬眸望进他眼底,轻抿抿唇,微踮脚,唇瓣贴上他紧抿的薄唇。
他目光颤动,她软软的在他唇上摩挲了下,再退开,望着他弯眉浅笑,“小叔还是这么硬邦邦凶巴巴的,可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怕了。”
她想告诉他:我不怕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怕,所以,你也不要害怕。
然而她唇的温度在此刻似乎比他还要高,本来是想安慰哄他,却让他更加紧绷。
温夕的惨叫声已经被保镖堵住了,只能听到她从喉咙里发出的呜呜声。
脸上已经是几道血痕,血流了满脸,看起来很是可怕。
她好像已经疼晕了过去,只有喉咙里还不断呜咽着。
宴厅里的人几乎都大气不敢出。
宫恒夜开口,声音像含着冰渣,“把她送去医院,让医生替她整回她以前的样子。”
当然,能不能成功他是管不了的。
说完他转身朝宴厅外去。
其他人看着他的背影面面相觑,猜测他估计要去后面的停机坪,这戏看来还没结束。
而宫恒夜并没有马上去停机坪那边,他出了宴厅,到了后面的花园。
温月默默跟着他,直到他停在了黑暗无人处。
温月看着他紧绷的背影,轻咬着唇,伸出手去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小叔……”
宫恒夜喉结滚动,转身面对她,“你不是说,只要我爱你,你就能醒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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