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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痒、鼻孔痒。
祝童被骚扰醒来,睁眼看到叶儿洋溢着幸福的娇颜。
窗外太阳半落,抬腕看一眼崭新的情侣表:四时半。
祝童舒服的伸展着四肢,窗外,化雪的滴答声与沱江上锤衣声渐次传来,阳光射到身上,暖暖的。
小骗子似乎第一次感觉到生活的美好,与轻松;痴迷的注视着带来这般感觉的少女,体会着,沉醉其中。
“你身上好香啊。” 叶儿坐在祝童身边,乌黑的大眼睛里闪着喜悦:“陈阿婆做了好大一盆血耙鸭,快起来。”
祝童凝视着那长长的睫毛,握住叶儿的手,摩挲几下:“昨夜大风雪,佳人入梦来;叶儿,谢谢你。”
“该说谢谢的是我呢。”叶儿痴看着祝童,忍不住伏在他胸前。
两个人只这样安静的相拥,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声,时间沙沙,无声流逝。
门外响梅兰亭的声音:“就知道你来叫他快不了,叶儿,快些啊,陈阿婆要骂你了。”
陈阿婆是特意为叶儿做的这顿饭,祝童沾的完全是叶儿的面子,才能在这个时间坐在门厅里大嚼。
陈阿婆缝着针线,轻声责怪着叶儿:“你自己也吃,别老替他夹;李医生的筷子难道短一些?”
善良的老人毫不掩饰对叶儿的偏爱,似乎天下没哪个男人配的上叶儿;祝童早习惯遭受打击,与叶儿对视而笑,丝毫没感觉尴尬。
“中午黄海来了,把他的行李也拿走了。” 梅兰亭幽幽的说,没看祝童也没看叶儿;“陈阿婆骂了他,黄海要叶儿晚上到酒吧去。”
叶儿看着祝童,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祝童点点头:“你应该去,黄海对你比哥哥要好;我想,他今后会对你更好。”
黄海也知道不适合继续住在这里,更不可能把朵花也带进来公然“鬼混”,这会超越两位老人的底线,陈阿婆八成会用某种工具把他们打出去。
很久以前,凤凰城本是驻军之城,周围虽然多是苗人,城内居住的都是汉人;所谓七千居民六千兵,前方战士打仗,女人在家是最保守的;民风里对传统的保留远优于外面的世界,也许这就是它的美丽之处。
祝童想着黄海与朵花,对老人的敬意油然而生,陈阿婆的这个家庭客栈,更象个家,怪不得叶儿会如此,连黄海也感觉无颜面对两个老人;尽管,他没侵犯到陈阿婆的任何利益。
只不过,祝童对梅兰亭还不离开有点疑惑,竹道士受伤回山,马夜难道是让她跟着自己?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吃过饭,叶儿进后面帮陈阿婆收拾洗刷,祝童问梅兰亭:“你什么时候走?”
梅兰亭还在修饰那幅为陈阿婆做的画,头也不抬的道:“嫌我碍眼了?祝师兄,我不会阻碍你做任何事;爷爷已经收苏小姐为弟子,他会直接回苏州。我与你叶儿一道回去,祝师兄,你现在还有选择吗?哼!乖乖跟我一起回上海吧,你会财色兼收的。”
祝童撇撇嘴:“我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你最好还是相信,马上就会掉到你身上一块大馅饼。江湖上,只你有这个幸运。” 梅兰亭的语气根本就不是诱惑,更象威胁。
天又快黑了,叶儿身体内的蛊虫又将发作,进入湘西后,蛊虫越加厉害;没有祝童那贴狗皮膏药震慑着它,叶儿承受的苦痛会更多。
客栈床上,叶儿仰身平躺着,绒衫与内衣都被撩起;祝童用蝶姨给的神传琥珀在叶儿雪白的腹部轻轻碾压、团转。
一样的客房,由于两个少女的入住,自然就多了分温软的女性气息。
祝童借助神传琥珀闭目体察着,叶儿身体内的蛊虫是有灵性的,早感觉到危险,紧紧缩成一团。
琥珀确实是件灵物,祝童能感觉到从它内部散出的黄色光芒,正一点点剥离蛊虫周围的黑雾。这一次,祝童终于确定了蛊虫的位置,它就隐藏在叶儿的**内。
神传琥珀内的蝶神已经离开了,它的灵气也大打折扣,对叶儿体内蛊虫的杀伤力很弱,祝童估计,这个过程需要几个月。
祝童从叶儿脖子上取下条红绳,收回手,揭下贴在叶儿腹部的狗皮膏药:“起来吧,它再也伤害不了你。”
叶儿红着脸坐起,低头整理衣服,不敢看祝童。
“这是什么宝贝,如此厉害?” 梅兰亭好奇的接过琥珀,迎着灯光查看,终究也看不出什么。
叶儿玉颈下红绳下栓着个精致的玉佛,祝童解开玉佛,把琥珀栓上,又挂在叶儿脖子上:“玉佛保佑不了你,这块琥珀能保佑你;叶儿,有它在,你就没事了。”
“要好久吗?” 叶儿抚着心口处的琥珀。
“不会,三个月应该就好了;这块琥珀不要轻易示人,是朵花妈妈的东西,用完要还给人家。” 祝童想再嘱咐叶儿不要让男人接近她,感觉有点鬼喊捉鬼的的意味,嘿嘿笑笑道:“琥珀也是养人的好东西,它会给你带来幸运。开始写字吗?练习‘灵’字也能保佑你。”
“我写过了。”叶儿指着桌上;“每次写不了几个,头就昏了,李想,为什么?”
“写不了就少写几个,别太累。”祝童知道那滋味,他小时候就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叶儿没有蓬麻功护佑,小骗子心疼,有神传琥珀和自己,叶儿不需要受那样的罪。
“好会心疼人啊,难怪叶儿对你痴心一片。” 梅兰亭调笑两句,把祝童推出去:“我们要换衣服去酒吧喝酒,你也去换身衣服。我好想尽快见到让黄警官昏迷的朵花,难道比叶儿还美?”
一个小时后,梅兰亭终于看到朵花,睁大眼睛审视一番,点头对黄海说:“你是个幸运的家伙。”
今天是周末,由于下雪,很多广东广西的年轻人特意到凤凰城来看雪,沱江边的酒吧又恢复了活力,这间面临跳岩的酒吧更是生意火暴。
即使有不少南国美女在,与叶儿与朵花比起来,都成为绿叶了,连梅兰亭也只招呼几句就跑下去放河灯了。聪明的女人都知道美丽是最怕对比的,所以,很快酒吧里的女客就少了一大半。
而男客们的目光都象刀子与钩子,一是想砍死黄海与祝童两个幸福的同类,一是想钩开两个美人、叶儿和朵花身上的衣服。
叶儿与黄海互相注视着,里面复杂的让祝童头晕,毕竟,他们一起走过青春时光。
“你们聊,我和朵花到那边。不许喝酒,不许哭。”侍者还记得祝童这个豪客,看他拉着朵花站起来,眼光一扫,连忙上前为他寻出个空台。
“幸福吧?”朵花被祝童一句话逗乐了,羞红着脸点点头。
“你看见没有?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着呢,要看紧你的黄警官。”
“只要他喜欢我,我就不会离开;有一天他不要我了,我就回来做导游,也许会回到蝴蝶洞去。”
朵花的纯真让祝童心疼,等侍者送上龙井后,替她倒一杯。
“我很傻,是不是?昨天晚上我对海哥说了,到上海只要给我个住的地方就行。听说上海很大的,人很多,车很多,路也很多。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说:我会乖乖的在屋子里等。大哥,大海漂亮吗?我希望住在能看到海的地方。那样,我就能到海边唱歌。”
祝童喝口茶,品不出里面的滋味;朵花对黄海的爱是无条件的,但是上海,是个最实际的城市。
温室的花朵经不起风雨,朵花这样的人,在上海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
“黄海怎么说?”
“海哥说,到上海先让我去上学;他说我适合做护士,让我去上护校。李大哥,你是医生,护士的功课难不?”
黄海有毛病啊,祝童差点被茶水烫到。
黄海在海洋医院有朋友,好象还有些地位的样子;祝童估计,朵花八成会到海洋医学院去学护士,又是个熟人。
看朵花满脸的幸福,祝童对黄海的了解多了一分;至少,他对朵花的未来是有所考虑的;以朵花的性情与出身、学历,似乎也适宜做个温柔的白衣天使。
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是黄海,也许就不会想到这么多;这样也好,如果朵花在身边,自己能随时照应点,朵花就能少受些波折。
祝童看向不远出的叶儿和黄海,正手握手低声说着什么?很象一对甜蜜的恋人。
梅兰亭走进来,寻找到祝童后径直走过来,坐到他身边,脸色不很好看。
跟着她进来的还有个人,长长的头发,也是冲锋衣登山靴,带一顶不伦不类的贝雷帽。
“小姐,大家交个朋友吗?都是驴友,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爬南华山?”
贝雷帽生一张圆胖脸,小眼睛看到朵花,立即转了目标坐到她身边,操着南派普通话搭讪:“小姐贵姓啊,你们是朋友?不如大家一切喝一杯,没干系了,我请客,我请客。来一打啤酒。”
这是个自来熟:“我姓------。”正说话,梅兰亭招手要了瓶洋酒,两千八那种。
贝雷帽脸瞬间绿了,梅兰亭倒一大杯喝半口:“南华山用爬吗?”
祝童看出她在折腾贝雷帽,对朵花眨眨眼让她别出声。
“先生的登山靴很漂亮啊,可惜,雪天穿这样的靴子走山路是找死;走平路太重了,走山路,南华山是石板路,你的脚……;这套绒衣是正货,我敢肯定,先生刚从西藏或东北回来,在这里穿这样的绒衣,爬山?当心闷死。你这顶帽子,看不出来,先生是环保志愿者。”
“是,是。” 贝雷帽连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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