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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永宁脚程极快,皇甫征晕厥之时她已经扶着父亲走出了如意居的大门,虽然如意居的动静她们父女听得清清楚楚,可他们谁都没有回头。若是不能达到他们预期的目的,皇甫敬德可就白白挨那一下子了。
皇甫敬德父女刚刚走出如意居,便有二十多名亲兵冲了上来。原来皇甫敬德刚刚被刘氏砸破脑袋之时,很有眼力劲儿的李海就赶紧擦边儿溜出去向皇甫敬德的亲兵们报信了。
这些亲兵都是跟着皇甫敬德在血里火里拼杀出来的,一听说主帅被个无知妇人打破了头,立时气的暴跳如雷,个个哇哇大叫着执刀提枪冲向如意居。若非皇甫敬德出来的及时,如意居一定会被这些暴怒的亲兵夷为平地。
“元帅!”一票亲兵见自家元帅额头上包着从少将军身上撕下来的袍子,点点血迹已经染透了袍子,个个愤怒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人人囔着要为元帅报仇雪恨。
皇甫敬德面色一沉抬手往下一压,一众亲兵立刻安静下来,人人站成标准军姿,等候主帅发布军令。皇甫永宁也习惯性的站直身体,目不转睛的盯着父亲。
“本帅立刻去见皇上,在本帅回来之前尔等不可造次。”皇甫敬德沉沉说完,众亲兵尽管满心不愿意,可还是齐齐大声应是,整齐化一,如同从一个人口中吼出的答应几乎让武国公府的房舍都颤抖起来。
“靖边,我们走。”皇甫永宁对女儿说了一声,父女二人大步走了出去。能做主帅亲兵的个顶个脑瓜子都是好使的,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便各自散开。没过多一会儿,武国公府便被这些亲兵们暗暗监控起来,里面的消息送不出去,外头的消息么,如果不是来自宫中,那消息也别想送进国公府。
“爹,您想怎么做?”父女二人骑马进宫,两人都没将皇甫敬德额上的伤口当回事儿,从前在北疆之时,他们所受的伤比这个重多了,不过是被瓷片子划出个口子,这样的小伤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皇甫敬德父女不把这小伤当回事儿,可燕京城中的人却不这么想,他们看见昨日才荣耀归来的大功臣竟然被人打伤了,岂有不义愤填膺的,个个伸长脖子想尽办法打听内情。他们不敢直接问皇甫敬德父女,可是问一问跟着的亲兵长随还是可以的。
“你问我们元帅怎么受的伤,我告诉你啊,是这样的……”巴啦巴啦……一个少年的声音传进皇甫敬德的耳中,他眉头皱了一下,用眼角余光扫了一回,见说话之人竟是李海,这小子不知何时跟在亲兵之后,正向打听的路人飞快的解说着。
李海是全程都在场之人,他的口才又好,讲述的绘声绘色,让人听了有种身临其境之感,同时也无形中加深了对定北军大元帅皇甫敬德的同情和对武国公府那一窝子糊涂王八蛋们的鄙夷和敌视。皇甫元帅可是为国家立下大功的功臣,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皇甫敬德父女听了李海的讲述,心中都暗暗称奇,这小子一句假话没说,也没有丝毫的夸张描述,可是却偏偏能听众的情绪彻底调动起来。皇甫敬德心中暗道:“这小子倒是个人材,只不知道人品如何,若是人品也好,确是要好生栽培才是,将他调教出来,将来做了女儿的陪嫁跟到夫家去,绝对能帮着女儿尽快在夫家立住脚跟。”
皇甫敬德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他不论看到什么好的,不论是人或是物,他都想着给女儿备下,好让女儿未来的人生更有保障。这些年来他已经暗地底准备很多了,可惜只有一样一直没找到最合适的,那就是一个能让皇甫敬德心甘情愿将女儿托付给他的女婿人选。
“皇甫元帅……”皇甫敬德骑在马上想着心事,突然听到有人叫大声叫自己。他抬眼一看,见那个在路旁招手之人不是别个,正是乐亲王齐景焕的贴身太监添寿,添寿正踮起脚尖拼命的摇手,以期让被路人围着随行的皇甫敬德看到自己。
“乐亲王?”皇甫敬德看到添寿站在一乘轿子旁边,这顶轿子髹以朱漆,饰以金丝串珠缨络,披着翠色霞影纱的轿衣,这正是乐亲王齐景焕的坐轿。皇甫敬德立时想起在老张豆汁儿摊旁齐景焕说的那些话,他果敢黑沉了脸。
“靖边,你在这里不要乱动,为父去去就回。”皇甫敬德沉着脸吩咐一声,拨转马头朝轿子的方向走去。
“皇甫元帅,您这是怎么了,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袭击您?”齐景焕已然命人打起轿帘,向皇甫敬德急急说了起来。
皇甫敬德面色沉沉,只敷衍的说道:“家门不幸,些许小事就不污王爷的尊耳了。王爷这是要回府么,您请。”
齐景焕微笑起来,他轻声细气的说道:“原本小王是要回府的,可是既然见到元帅遇袭,小王怎么能不闻不问,皇甫元帅,小王这就与您一道入宫,请皇伯父给您个说法可好?”
皇甫敬德皱眉看着齐景焕,既不答应也不说不答应。齐景焕也不在意,只笑着说道:“元帅受了伤,要不要弃马换轿?”
皇甫敬德粗声道:“不必,本帅纵死也是马革裹尸,大丈夫何用坐轿!”
“你……皇甫元帅你好生无礼,我们王爷……”站在轿旁的另一个小太监翘起兰花指指向皇甫敬德,只是话没说完就被他们家王爷厉声喝止了。
“添福住口!放肆,立刻给皇甫元帅赔罪。”齐景焕怒喝一声,白净如玉的小脸涨的通红,看样子是真的动了气,还剧烈的咳嗽起来。
添福添寿两个小太监吓的脸都黄了,一个赶紧给王爷拍胸拊背,一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叫道:“奴才知错,求王爷保重,皇甫元帅,奴才错了,奴才给您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