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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园的厨房比较大,原来的锅碗瓢盆居然都还在,只是蒙着厚厚的灰。
任秋玲气馁的说:“这样怎么做饭嘛!不如叫他们去饭店里吃。”徐美娇轻轻一笑,说:“你看好吧,包在我身上了。”随手从墙上撕下一张旧挂历,折了几下折成一叠,然后从皮包里取出一把样式古老的铁剪,将那纸剪成人形。把铁剪放包里,然后从上面取了个人形的纸,其余的递给任秋玲。
徐美娇双手小心的捏着人形的小纸片儿,嘴里喃喃的念着“临兵斗者,皆陈列在前。”她两手手指也在随着咒语声伸缩,结出不同的手印。她突然叫声:“来了!”将那纸片向地上扔去,纸还没有落地,就化为一个人,从半蹲状态慢慢站起来。
那人一身白衣,头上戴着高高的帽子,确实是厨师的打扮。
徐美娇说:“你是厨师吧?帮我们弄桌饭菜好不好?”
那厨师翻个白眼儿,骂道:“格老子的,老子是大厨,只负责配菜。整几个小工给我,不然我转回克罗!”一口川话,居然是四川人。
徐美娇连声说:“有小工,有小工。”又拿人形纸片如法炮制,一个个的年青人出现在厨房里。
那厨师神气活现的招呼工人搬运菜蔬,打扫厨房,清洁碗筷。任秋玲好生羡慕,暗想:“如果我会这个,开个饭馆不赚翻了?”
厨师抬头看着徐美娇和任秋玲,不屑的说:“厨房重地!女娃儿给我出克!”川话里“出去”讲的是“出克”,这两个女生也听得懂,又乐得清闲,连忙走出厨房。
两人来到厨房外的榕树下,并肩坐了。
任秋玲想着东城区张氏父子被杀案,还得从徐美娇身上找到突破口,问道:“你怎么到这荒山野岭里来了?”
徐美娇满心委屈,正想找个人倾诉呢,说道:“唉!别提了。”通常女生感叹“别提了”就是想要讲很多话的意思,如果你真的按她说的“别提了”,她还不高兴呢。果然,徐美娇说道:“我一直在天都一带发展,后来遇到点儿事情,被一个门里的高手一直追杀。”
任秋玲想:“她说的发展,就是跟着歌星姚小桃四处演出,争取出名赚大钱吧?她遇到的事情,可能就是一个月之前,姚小桃突然失踪吧?”虽然知道了大致的情况,但是聪明的女人最会装傻了,她装出惊讶的样子,说道:“谁会杀你?”
徐美娇突然转身拉住任秋玲的双手——这个动作只有在女人之间才会出现,通常的意思是安慰或者是要对方做出承诺。“我说的话,你当故事听就可以了。修真界的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徐美娇郑重的说。
任秋玲明白重点来了,赶紧点头,“嗯!你说吧!”
徐美娇叹息一声,说道:“我用的道术叫做纸人术,算是旁门左道中的伶丁门的法术。伶,指的是戏子;丁,指的是兵将。我学的是北派的伶术,可以拘使阴魂唱戏,学成后可以一个人办场联欢晚会。”
“而想杀我的那个人,学的是南派的丁术,也就是裁纸为兵。他可以拘鬼魂战斗,威力极大。今天看到的那些怪物,其实都是拔舌地狱里的鬼魂,怨气非常大,如果不是在白天,估计我已经死了。”
“阴魂其实是死了四十九天以上而不足一年的人的灵魂,它们还可以承受阳气;鬼魂则是死了年以上的灵魂,当然法力更强,不过对阳气更没有抵抗力。”
“伶丁门名字取得不吉利,传承上面有些问题,一直人丁不旺。有丁派高手杀我,我也查了下,查到宾江城里就有个纸人术高手,名字叫做曾福安,开着一家纸扎店。如果真有人要杀我,必定是他无疑。”
“我还查到宾江城外有一座道观,叫做知守观,观里的丹崖子是个高人。所以我来到宾江,一来想亲自看看曾福安,看他到底为什么要杀我。另外我还想到知守观拜见丹崖子,让他为我作主。”
“我买了车开车向知守观行进的途中,就遇到了封目怪。幸亏那怪物没有眼睛,它以为要对付的只是车子。在它把车子扔到山崖下之前,我滚了出来,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任秋玲默默的记忆着这些话,却对徐美娇的推断不以为然。假定有那么一个高手,一路从天都追杀徐美娇到宾江,那么一定有所图谋。可能那个高手与姚小桃的失踪也不无关系。
徐美娇的推断有个问题,就是假设性太多。她先假设伶丁门的传人非常少,会裁纸为兵的人只有曾福安一个人,然后假设曾福安会为了什么利益,远赴天都杀她。然后她就断定,想杀她的人一定是曾福安。
徐美娇不懂破案,会有这些想法也很正常。
如果徐美娇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案子倒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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