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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室里开着一盏灯,这块地方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各种设施也是有些简陋,顾以源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在他前面的桌子上则放着一叠资料,手指撩开一侧页面,顾以源看了一眼。
这时候,接待室的门被打开了,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走了进来,顾以源站起来,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他眉眼沉静,淡然的看向他们,原本瘦削单薄的身影倒是结实了许多,背脊挺直,整个人都仿佛脱胎换骨,没了一丝病气,如同一方脱去剑鞘的宝剑锋利凌人。
“我的人呢?”他的手指擦过眉毛,垂下眼扫了一眼前方的几人。
那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一个人走到前面,“顾少,你要的人……现在恐怕没办法交给你了。”他这句话说得拖拖拉拉,脸色也是难堪的,顾以源见他想要遮掩什么的样子,心里就觉得不好。
他沉下了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顾以源小时,那个时段的他还没有长歪,心性倒也不像之后那般的深沉飘忽不定,还保留着孩子的天真烂漫的性子,虽然比起其他的孩子沉稳了些。
在他幼时,母亲还没有去世,每年生日都是他最快乐的日子,他记得有一年生日他得到的礼物是一只雪白的小狗,那是一只萨摩耶,还很小,喜欢闹腾黏糊着人,顾以源每次都被他弄得不厌其烦,可依旧会耐下性子去好好的教导它。
后来,母亲死了,父亲娶了第二任妻子,并与之有了第二个儿子,而顾以源便只剩下那只萨摩了。
初中的时候顾以源上的是寄宿学习,每星期回家一次,每次回来萨摩都会一派高兴的姿态黏着顾以源,顾以源喜欢牵着它,带它出去遛弯,早晨慢跑在树影间,和风拂面,这是他每星期最快活的时候,卸下一身的防备满是轻松。
可是后来,当他再一次回到家时,那只本该过来迎接他的萨摩不见了。
那天,顾以源问遍了家里的所有人,可是他们的回答都是说不知道,父亲则说,有可能是狗耐不住性子自己跑了出去,可顾以源是不相信的,他知道自己养的狗怕已经是没了,他沉下一口气,可是心里却有说不上的悲哀。
他发现,那些属于他的东西,都在被人一件一件的剥夺而去。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开始逐渐养成了一种圈地式的占有欲,由他认定的便是要归于他,陆焕是他的,这个念头也在他的脑袋里根深蒂固的扎根了。
所以,当见到被折磨之后的陆焕,顾以源的心情可想而知。
陆焕的状况不好,他身体的特殊之处便是能够自行愈合,且因为受到的伤害越大,愈合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也正因如此,那些人才敢在他的身上愈加的肆无忌惮,刀口的切割,在*上虽然留不下痕迹,可是在陆焕的心里,却是浓重阴狠的一笔。
他人已经醒了过来,皮肉上也看不出被伤害的痕迹,只是眼睛还有些看不太清,视野浑浊甚至还能感觉到隐隐的疼,他听到有人来了,便被吓了一跳,瑟缩在床上,把自己蜷缩在了一起。
顾以源打开门,看到的便是他这幅模样。
他是知道陆焕比较胆小的,也见过这人懦弱彷徨的样子,可像是这种,被逼到了极致所展现出来的恐惧绝望却是从未见过。他想到陆焕因为能够吃到美食而灵动的双眼,却从未想过,会在那双眼里,看到的全都是麻木空洞的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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