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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停一停。”坐在身侧的卡纳古丽探头看了看车窗外,说道:“我们快到了,让那个姓燕的骑着我的骆驼到车前面去,走慢一点儿,让卫兵看清楚,别引起误会。”
我点了点头,停下车子等着燕道杰和阿尔斯兰靠近,待他们走到车边,我就把卡纳古丽的话和他们交代了一遍,而后就跟在他们的骆驼后面慢慢向远处的岩群靠近。
看了一眼在骆驼上摇摇晃晃的燕道杰,又扭头看了看身侧的卡纳古丽,我的心中不禁再次琢磨了起来。自从那晚卡纳古丽醒过来之后,她对燕道杰的态度就十分奇怪,让所有人都纳闷不已。卡纳古丽非但一句话都不和他说,在和我们提起他的时候也会用“姓燕的”这种称呼,仿佛十分讨厌燕道杰。可是,当我们找到她的骆驼准备出发的时候,她又主动发表意见说让燕道杰骑她的骆驼,而后又冷着脸不闻不问,只是偷偷地观察着燕道杰,看他怎么向阿尔斯兰学习驾驭这种从没使用过的交通工具,仿佛是一个正在监考的考官。
这样的情况让我们一头雾水,不过为了能和伊利亚斯部落搞好关系,我们还是压着困惑没再多说,让燕道杰尽可能的顺着她的意思行动,尽量不要与她发生冲突。我曾在私底下问过燕道杰,不过他也搞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情绪,按他的话来说就是“话都没说几句,上哪儿惹着她去?估摸这小丫头片子是出门儿忘了吃药了。”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除了我们一起将卡纳古丽救回来的那段时间以外。燕道杰根本就没和她单独有过什么接触,确实是像他说的那样“话都没说上几句”。事实上,在岩洞中是燕道杰发现卡纳古丽还有呼吸的,也是他亲手将她从岩洞中抱回营地的。不管怎么说。燕道杰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卡纳古丽的脾气怪异,不懂道谢,但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吧?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忽然,我猛地想起卡纳古丽出现这样的情绪好像是那天问过我们一些事情之后。那时候说的是救她时的情况,她也问了一些问题,问完之后好像就变成这样了。她问了什么?对了!面纱,是面纱!
我扭头看了看卡纳古丽,发现自从那天她醒来之后好像确实没再带过面纱。我曾听说过。一些信奉古老教条的国家对女人的面纱十分注重,几乎等同于她们的贞洁。难道是因为这件事儿?扯下她面纱的燕道杰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触犯了她的某些忌讳?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不禁为燕道杰大叹冤枉。但愿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卡纳古丽对我们的一些看法,以致对我们和伊利亚斯部落的接触造成影响。
心中正想着,我的耳中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呼啸声。我急忙抬头看去,只见远处的沙地上猛地翻腾起一片烟尘,一队骑兵正像离铉的利箭一样向我们迅速冲来,隐隐带起一股肃杀之气。
卡纳古丽见状急忙让我停车,随后急慌慌的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跑到燕道杰他们前面挥手大叫了起来。那队骑兵听到卡纳古丽的叫声之后回喊了几句。我隐约看到,打头的那个人似乎是回身发出了什么指令,而他身后的那队人再听到指令之后则是收起了手中的……枪?!
难道刚才卡纳古丽不下去阻拦的话,这些家伙就会直接开枪?这是凶戾的无法无天?还是另有原因?
我皱了皱眉,嘱咐阮玉和小芊呆在车上保持警戒,随后就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燕道杰边上以防万一。那队骑兵在靠近之后缓下了速度,慢慢停在了不远处。卡纳古丽则是迎了上去,与领头的那个人不断地说着什么。声音不小。语气急促,似乎有些争执。
阿尔斯兰在看到这队骑兵的时候不禁紧紧地扯住了手中的缰绳。勒得他身下的骆驼不满地哼哼了几声。不过,他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那晚在听完卡纳古丽的讲述之后,虽然他依旧对这支纠缠在他身边数年的部落毫无好感。但也明白自己的怀疑并没有证据来证明,无端端的举起屠刀我们也不会同意。于是,他只能暂时按下复仇的念头继续跟着我们打探,看看到底是这群“恶魔”害了他的父亲,还是像卡纳古丽所说的那样另有凶手。
阿尔斯兰的性子十分耿直,换句话来说,就是有些顽固不化。在早年间他发现了这群围着他父亲的人“不是人”之后,心中的恐惧和对父亲的担忧就始终在折磨着他,以至于他曾经像发了疯一样拼命锻炼自己,把一个本来有些瘦小的小伙子,在短短地几年之内就练成了一个单手就能拎起一个成年人的壮汉。然而,斯拉木的突然被害让这一切都变的毫无意义了。阿尔斯兰没能像自己想的那样保护好自己的父亲,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杀害了他。惨痛的事实让他痛苦无比,而作为最大怀疑对象的伊利亚斯更是彻底被固定了“恶魔”的形象,几乎无法被改变。
事实上,这些事情是阿尔斯兰在我们离开那片雅丹之后才告诉我的。他承认自己在听完卡纳古丽的话之后根本就没有相信,那时的沉默也无非是不想引起我们的注意,打算另寻机会再进行自己的“复仇计划”。不过,他也慢慢发现我们也在暗中注意着他,所以一直也没能找到机会下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才让他重新开始思考自己的“审判”到底对不对,有多大的可能会变成一宗“冤案”。
那天,我们在卡纳古丽的指引下再次向那些混乱的岩洞深处进发,目的是去寻找她在躲避黑风暴时藏起的骆驼,当然,我也有心想找找那两支在暗中跟着我们的队伍,看看能不能摸到摸到他们的“尾巴”。我们在岩洞中搜索了大半天,骆驼找到了,人也找到了。不过,骆驼是活的,人却是死的。
尸体不是一具,而是三具。它们分别扑倒在一片露天的岩群之中,位置相对,一侧有两具,另一侧只有一具。那两具尸体都是男性,体型普通,都很结实。其中一个被子弹打爆了脑袋,斜跨跨的瘫倒在凸起的岩石上,他身边的石头和沙子上染满了混杂在一起的黑黄色物质,闻起来腥臭无比,让人直欲作呕。不用想都知道,那是脑浆被高温烘烤之后形成的“极致”味道。我使劲儿压抑着喉咙不停的上涌感,仔仔细细的将他的尸体翻查了一遍,依旧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燕道杰检查的另一具尸体也是一样,除了武器和弹药之外,尸体的口袋中只有一些普通的随身用品。不过,这两具尸体的穿着和我们早先发现的那个彪形大汉近似,也是那种市面上可以买到的沙漠迷彩服。他们的武器也差不多,都是非制式的外来货。看起来,这几个人应该是属于一支团队。
倒在另一侧的是一个女人,年纪不大,大概不到三十岁。样貌普通,属于那种即使在某个地方见过,回头也不一定想得起来的人。在她的身上我们也没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燕道杰却说看这个女人有些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哪里见过,无奈之下也只好暂时放在一边。
这三具尸体的发现无疑为卡纳古丽所说的话做了证明,阿尔斯兰也因此暂时放弃了他的复仇计划。在和我开诚布公的说了一些之后,他主动选择在出发时骑着骆驼跟在车后。一来想向我们证明他自己的承诺,免得我们总是用怀疑的眼光盯着他。再者,我估计他也很难在短时间之内放下对伊利亚斯族人的成见,不愿意和卡纳古丽同坐在一个狭小的车厢里。不管怎样,阿尔斯兰的做法让我放心了不少,也能减少一些精神上的疲劳。毕竟,时刻防备着暗中的敌人已经够累了,能够不用再去分心监视自己的队伍总归是一件好事。
“阿生。”
卡纳古丽唤了一声,缓步向我走了过来。我赶忙放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思考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我们可以进去么?”
“暂时不行,”卡纳古丽摇了摇头,皱眉道:“这几天族里出了事情,雅扎克说已经进入中级警戒状态了,不可能让陌生人进入我们的驻地。”
“哦?出什么事了?”
“据说是有人入侵了我们的警戒范围,有两个在外围巡查的卫兵被杀了。”卡纳古丽沉下了脸,“从我出生到现在都没发生过这种事情,最近这是怎么了?先是斯拉木大叔被杀害,紧接着又有人入侵,怎么这么多情况!”
顿了顿,她又道:“暂时是不可能带你们进去了。不过,我和雅扎克说好了,你们可以在驻地的外面扎营。‘圣语’的事情他没有权利知道,我不能和他说。我会先返回驻地向卡斯洛报告,等他做出决定,我再通知你们。你们先等一等吧。”
我无奈的点点头,心中不禁蹿起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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