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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卿丝毫没有在意沈凉墨的神色,摸了摸漂亮的鼻尖,继续说道:“*上躺着的这个女人,不合我的眼缘,所以墨少你不用多费口舌了。她,我是不会治的!当年,我败在你手下,输得一败涂地,我当时就发过誓,只要是你墨少开口,我一定会帮你治一个人——但是我也有自己的选择权,这个女人你看她颧骨高耸,眉眼无神,天生刻薄淫\荡之相,我才不会……”
凤卿正在大发议论感叹,突然之间脖颈处一紧,离他所站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的沈凉墨,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他面前,有力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将他的话全部扼在了喉咙里。
但是凤卿好死不死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的时候,依然是赤红着脸色,一字一顿地从喉间艰难地憋出了声音:“治、这、个、女、人!”
他的不识好歹,引来的是沈凉墨加重手上的力气,捏得他的吼骨咯咯的作响。沈凉墨比凤卿高出些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眸里带着愤怒,“不准随意评价她!”
凤卿自然也是有实力的,但是被沈凉墨突然出手打了个措手不及,脖颈被捏住,整个人的力量都使不上,居然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
眼见他的脸色涨成了绛紫色,漂亮小巧的鼻尖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眼眸里的瞳仁也渐渐地扩散。
但是他依然傲气地用已经完全不可能反抗的眼神,盯着沈凉墨,这架势,似乎只要沈凉墨捏不死他,他就完全不肯认输!
沈凉墨冷哼一声,终于丢开了手,将凤卿扔了出去。
凤卿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喘了半天粗气,才恢复过来元气,又用了半天,才慢慢地爬起来。
他将散乱的背带裤整理了一下,揉着脖子说道:“墨少,只差五秒,只差五秒你就能完全扼死我……你对人体结构的掌握,让我深感敬佩啊。但是……我、还、是、不、可、能、救、这、个、女、人!”
沈凉墨眼眸再次冷却,刚要行动,凤卿就远远地避开了他的动作,看着他说道:“墨少,我知道你一拳下来,可以将我砸成肉泥;也知道你独家藏匕首的方式和出匕首的方式,一旦出招,我势必躲不过。不要否认,你的视线落在我的喉结上,你的手随时在准备给我致命一击——就像你在巴黎的银行地下金库,将我抓个现行那次一样。匕首划开此处的皮肉,只需要一厘米深度,半分钟时间,氧气就将不会输送到肺部,无法为心脏的正常跳动和血液输出,提供动力。而这世上便再无凤卿。”
“这世上便再无凤卿……”沈凉墨听到这句话,手渐渐放松。再无凤卿,谁来治夏思琪呢?这世上,怎可能还有比凤卿医术更加超群的人?
凤卿放心了,弯腰走到沈凉墨的轮椅前,轻轻地敲了敲沈凉墨的膝盖,问道:“墨少,是不是感觉到腿部的酸意多了?疼痛的次数也加多了?你放心,一切正如你所料,你的腿部疼痛还会越来越加剧的,次数也会越来越多的。那枚子弹卡在你腿骨、神经和肌肉最奇特的一个角度之间,简直是亿万分之一的几率,没有让你当场就瘸了。只不过,到你腿部急剧加痛的那一天,纵然是我,也不可能将那颗子弹取出来了,你唯一的道路只能是截肢!”
“啧啧,一想到我们英明神武、充满正义、无人能及的前国际刑警队队长墨少,就要成为一个废人,永永远远地坐在轮椅里。真是让我这个以治病救人、热血心肠、医者父母心的医生痛心疾首啊!”凤卿竖直腰,高高抬起完美的脖颈,笑道,“而墨少,你本来有机会的。不如,现在就让人准备手术室,让我拿掉那颗子弹吧!”
沈凉墨斜睨了凤卿一眼,道:“你想治我的腿,是因为我的腿伤伤得奇特,可以展示你独一无二的能力。*上躺着的女子,伤得也很奇特,淤血压制了她的脑神经,让她无法醒来。其他的医生不敢动这样高难度的手术,难道——这还不足以成为说服你的理由吗?”
“真的吗?这么神奇的伤?不过怎么办,因为是她,所以我不想治哎!”凤卿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星眸闪闪。
“你!”沈木忍不住站出来,“凤医生,那你到底如何才肯答应少爷的请求?”
“看我心情呗。不过这个女人真是让我感兴趣了,你们家少爷是正义的化身,上帝派来降临人间的天使,专门惩治邪恶,看不起我这样的小偷小摸,宁愿断腿也不让我给他治。这一次,却一次次低头求我给这个女人治伤?我看,不简单,不简单!”凤卿摸着自己的下巴,围绕着夏思琪左看右看。但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沈木见凤卿完全不想搭理夏思琪的伤势,充满希望地插口道:“凤医生,你要是真的医术超凡,而暂时又不愿意救治夏小姐,不如去看看我们家小少爷吧?”
“你们家少爷英明神武,怎么教出了你这么笨的随侍?我是神医,不是神仙!没有配对的脊髓,怎可能空手治好你们家小少爷的血液型疾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你懂不懂?”凤卿对沈木无语,白了他一眼。
沈木被凤卿噎得面红耳赤,凤卿捋了捋自己额前的碎发,笑道:“没别的事情,我就走了。失陪各位。”
说吧,潇洒地吹着口哨,意气风华地走了出去。
沈木身形欲动,去拦住他。
沈凉墨凌厉挥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道:“随他去吧。”
“可是夏小姐的伤……”
“凤卿为人,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肯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你就算杀了他,又如何?”沈凉墨淡淡道,他望着凤卿远远离开的清秀背影,要让他妥协,势必要想其他的办法了。
正想着,膝盖上传来一阵剧痛,沈凉墨克制地咬牙,却仍然忍不住痛吟了一声,竭力稳住身形。
是的,凤卿的每个字都说得很对,他是国际刑警队队长,这一生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惩善扬恶,未有半点愧对职业和身份的事情。
连腿伤,亦不肯让凤卿救治——只因为,凤卿是一直被各国政aa府点名通缉的大盗,凤卿离经叛道,毫无章法,追求绝对的自由,将法律丝毫不放在眼里,作为医生,将人命也丝毫不放在眼里。凤卿不肯收手,不肯反省——向凤卿妥协,是对他职业和人格的妥协。
这是沈凉墨坚持的原则和底线,不肯放低。
哪怕,他的腿伤加剧的程度和次数,也被凤卿一一说中。
“少爷,你的腿没事吧?”沈木赶忙问道。
沈凉墨忍住巨大的疼痛,缓缓摆了摆手,低声道:“没事。”
额头上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的神色也十分痛苦,显见是在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疼痛。
沈木焦急道:“我让医生帮你拿点镇痛剂过来。”
“不用!”沈凉墨制止了沈木,“不需要用药,我还能撑得住。”
何况,镇痛剂不仅有依赖性,还会伤害神经,造成反应能力和思考能力的下降。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不会用这样的药。
“老大老二那边呢?”良久,疼痛终于如潮水一般消散,腿部恢复了平静,沈凉墨问道。
“不如,少爷你过去看看。”沈木小心地建议道。
沈凉墨点头,滑动轮椅,走到了前面。
莫允夜和柯皓哲都陪在小奶包身边,小奶包一直缠着要妈咪,柯皓哲做了这件事情,不知道如何面对沈凉墨,小奶包问起苏薇的下落,他阴沉着脸不知道如何开口。
听到轮椅声出现,小奶包背脊一凛,知道是父亲到了,齐刷刷地站起来,不敢有丝毫怠慢。沈凉墨训练两个儿子的手段,跟训练起下属来如出一辙,小奶包背脊挺得直直的,跟站标准的军姿毫无两样。
“爸比。”这一声,也是基于最基本的礼貌。说完后,两个小奶包充满希望地望向沈凉墨的身后,半晌没有看到那个期待已久的身影。他们的眼眸里,如星一般的亮眸黯淡了下去。只因为,爸比根本没有去救妈咪……
为什么爸比不去救妈咪,为什么爸比没有将妈咪带回来呢?他不是警察吗,是世界上最最厉害的警察,就算他们彼此不亲近,小奶包对父亲,也带了无限的崇敬和向往,期待长大后成为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
可是他连妈咪都没去救,算什么爸比,算什么好警察?
两个小奶包瘪着嘴,委屈地咬唇,因为是男子汉,所以不想掉眼泪。但是眼眶里依然包含了满眶的晶莹。
“干什么哭?收起眼泪!”沈凉墨冷冷地说道。
小奶包终于爆发:“爸比,你为什么不去救妈咪?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讨厌你!都很讨厌你!”
小奶包站着标准的军姿,眼泪流淌下来,挂在腮帮子上,可怜又十分倔强。
“随便你们。”沈凉墨喉结一动。他滑动轮椅,不再理会他们,径直出门。
莫允夜铁汉柔情,最看不得小奶包哭,沈凉墨的身影一不见,他马上上前去抱住两个小奶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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