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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被怀陌脸上那冷意吓得不由自主一颤,莫名瑟缩,有股想后退一步的冲动。
怀陌寒了一张脸盯着她,忽而,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如果你有意做我的妻子,我们也不算认识,那么,是不是只有像虞王那样,成了你的入幕之宾,才算认识?”
入幕之宾……沉醉心口一扎,然而,也总算清楚,他这时至少还是清醒的,不像那个晚上……那个晚上,后来,沉醉许多次回想,纵使不愿意承认,却也否认不了,她想,那一晚,他应该是走错了房间,把她当成了沉鱼。
沉醉苦笑。她彻底不想再解释那个虞王了,她说不清,他大概也没兴趣听。
然而,她的沉默在他看来,只是默认,默认她和萧尧之间确实已经有男女关系,霎时,心口遽然升起浓浓怒意。
怀陌冷声道,“你去那种地方,虞王也不介意?”
虞王,虞王,一口一个虞王……!
沉醉心上烦乱,冷冷回了过去,“和他没有关系,我要去那里,是我自己的事。阄”
“你真是……!”莫名的,今晚,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手掌死死捏紧,否则,几乎不能确定会做出什么事。
沉醉一眼看向怀陌,冷笑反问,“我怎样?”
“水性杨花!”怀陌的字眼从齿间咬出,嗓音低沉得瘆人,一双眸子,微微眯着,紧紧盯着她。
然而,此刻,他被怒意冲得几乎不剩理智,所以,没有来得及思考,他此刻对她的怒和恨,以他们只有三次见面的交情而言,完全没有道理。
她不过是在风月场所弹曲,既没有碍着他,更没有伤着他,他凭什么对她这么怒,这么恨?
他有什么资格?!凭什么哦?
难道就凭那个他早已经忘得干干净净的夜晚,他对她说了一句要娶她?
想到这里,沉醉心头又涩又痛又怒,再不顾其他,冷笑,“骂我水性杨花的人多了,我早已经对这四个字免疫,现在你即便是骂我‘残花败柳’,在我听来,也和‘你很漂亮’是同一个意思,丞相大人你高高在上,何必大半夜来和我浪费时间?”
“你……!”
今晚,彻底发了怒,怀陌从来云淡风轻的脸上,此刻,脸色铁青,额角青筋迸出。若不是死死握紧了拳头,他几乎就要冲上前去,将她紧紧拽入手中,带回丞相府,从此将她一辈子关起来。
关起来,他不会再见到她,别的男人也休想再看到她,尤其是那个萧尧!
“你真是无可救药!”怀陌怒骂。
沉醉冷笑,“我没有要你救我,我本来就是要打算自生自灭的!”
怀陌脸上的线条紧得几乎要崩断,狠狠瞪着沉醉,沉醉只冷冷回视他,眼睛里全是厌恶。怀陌忽然只觉心口一痛,被她那样厌恶的目光,看得心沉沉的痛。
再也不能和她这样面对面下去,怀陌勉强收敛自己的情绪,嫌恶地看了沉醉一眼,像是看街头的妓女,不,怀陌连看妓女都是从来没有表情的,这时,对她,他用了生平所有的厌恶、嫌弃和不屑。
而后,猛然转身,推动轮椅,离开,极快,像是再不能忍受她的肮脏多一秒。
直到怀陌的背影远去,沉醉终于再撑不住强装出来的冷漠和不在乎,浑身一软,瘫软在地。
红久伸了伸手,原本想去抱她,然而,最终还是讷讷收回,只立在原地,继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沉醉一手支撑着地面,头低垂着,无声,然而,她身下那片地方,湿润越染越开。
骂她水性杨花,看妓女一样看她……
这就是她期待了三年的男人?
月亮完全隐没,天已经破晓,鸡鸣忽然传来,沉醉单薄的身子几不可察一颤。红久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上去将她扶起来,“来不及了,我们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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