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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之后的易沉楷和苏画,看起来一切如常。然而,嗜好八卦的三姑六婆,从来都有着媲美FBI密探的观察力。戒指的秘密很快在华易便不再是秘密,那些素来鄙视苏画的人,闻言无不扼腕叹息,恨从心起。
不甘心的好事者,迅速把这件事告诉了易家奇。
易家奇虽然气得急火攻心,却也深知若是正面出击,肯定会铩羽而归,说不定还会刺激得易沉楷将婚期提前。
因此,他采取了侧面战术——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戚安安。
戚安安果然是急得六神无主,一再在电话里问易家奇:“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易家奇却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只是叹气:“我没办法啊,沉楷要是肯听我的话,又怎么会娶那样的女人?”
就算他想把戚安安和易沉楷做堆送入洞房,有些事也不能做得太失面子,戚宗胜自始自终不吐口,只能让他的女儿,自己去刺激他。
戚安安放下电话,就直接冲向戚宗胜的书房,易伯伯已经帮不了她,现在能帮她的,也只有自己的爸爸了,他是华易的恩人,再怎么说易沉楷也要敬他三分。
戚安安撞开门的时候,戚宗胜正在剧烈咳嗽,听见声音,他迅速将手里的纸巾塞进抽屉,又用手抹了一下自己苍白的的脸,让脸色恢复了一些血色,这才转过身来面对女儿:“怎么了?”
“沉楷哥哥要和那女人结婚了!”戚安安哭喊。
“是吗?”戚宗胜看起来很平静。
戚安安跑过来,抓住了父亲的衣袖:“爸,你去跟沉楷哥哥说,让他不要结婚。你不是借了他一个亿吗?你的话他会听的。“
戚宗胜的语气里有对戚安安恨铁不成钢的责备:“你的意思是,我去跟他说,你如果跟苏画结婚,就把那一个亿还给我?他是受得了威胁的人吗?倘若我那样做了,他就算把华易拆了卖了还钱,也绝不会就范!“
戚安安放在他胳膊上的手,颓然滑下,不甘心地哭:‘他怎么跟那种一无是处的女人结婚?我到底有什么不好?有哪一点不比苏画强?“
戚宗胜只是默然。
戚安安半跪着,趴在父亲的膝头上,无助地望着他流泪:“爸爸,你知道的,从小我要的东西,如果没要到,那么即使有再多再好的来补偿,我也不会开心。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沉楷哥哥是别人的,我就觉得心里像有刀在割。假如他真的结婚了,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嫁人了。爸爸,你帮帮我好吗?“
戚宗胜重重叹了口气:“安安,你爱沉楷,爱得尊严都不要了么?“
戚安安用手背抹了一把泪,眼神决绝:“爱情本来不是你追我,就是我追你。想要得到的那一方,在得到之前,总是处于弱势的。这就跟你们做生意是一样的,你们要想达成某个目的,那么你们肯定必须做出一定的让步。“
戚宗胜看着女儿,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悲哀,他的女儿,居然将生意场上的规则,举一反三地应用到了她的人生和爱情当中。
“就算沉楷娶了你,但是他一辈子心里都想着别人,你也会感到幸福吗?“戚宗胜沉重地问。
戚安安回答得很肯定:“嫁一个自己爱的人,总比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要幸福。“
戚宗胜看着她半晌,最后让步:“好,我给你创造一个机会,至于怎么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戚安安欣喜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跑出了门。
戚宗胜用指尖抚摸被女儿亲吻的地方,眼里流露出浓重的哀伤,他能跟安安在一起的日子,不知道还能有多长?
他拉开抽屉,将先前藏进去的纸巾,丢入暗角的垃圾桶,白色的纸上,有一抹刺目的血红……
过了两天,戚宗胜打电话给易沉楷,说想谈一个戚氏和华易的合作项目,希望易沉楷能去戚氏总部。
当易沉楷告诉苏画这件事的时候,有些许不安,因为这次去,必定会见到戚安安。
苏画却表现得很大方,说她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刚刚到达机场,就见戚宗胜亲自来接,然后热情邀请易沉楷住到家里,不必去酒店。
易沉楷不好拒绝,只得答应。
车到了戚家的院子,戚安安像只欢快的小鸟,迎了过来,撒娇地抱着易沉楷的胳膊唧唧喳喳。
易沉楷虚应地笑着,不露痕迹地将胳膊抽出来。戚安安黯然地垂下眼睑。
房间安排得是恰到好处的巧妙:并未直接和戚安安的卧室毗邻,而是隔着她的琴房。但是,她的卧室和琴房之间,有一扇相通的小门。而琴房和易沉楷的房间,又共用一个阳台。
从未住过戚家的易沉楷,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玄机,反而因为自己的房间不是在戚安安隔壁,而暗暗松了口气。
吃饭,聊天,上楼进房间,一切都很正常。易沉楷给苏画打完电话,放松地进浴室去洗澡。
一直在黑暗的琴房里等待的戚安安,听见浴室响起的水声,悄悄地潜入了易沉楷的房间。
当她看见他放在床上的手机,心里涌起一阵恨,刚才,易沉楷对苏画,是多么的深情脉脉。
她用右手拿起手机,对准自己,左手将自己的浴袍拉开,露出雪白光裸的肩。
“咔“,她拍下了照片,在联系人中找到苏画的名字,发送了出去,然后又删除了照片和发送记录。
做完这一切,她恶毒地一笑,缓缓脱下了自己的睡衣,丢在地上,躺到了易沉楷的床上。
不到十分钟,易沉楷的手机就响了,他匆忙地擦了擦头发,只穿了内裤,跑出来接电话。
却在出来的一瞬间,看到赤裸的戚安安的时候,彻底呆住。
“安安,你在做什么?“当他反应过来,对她怒吼。
戚安安却站了起来,眸子里是无辜而忧伤的泪水:“沉楷哥哥,我长了二十岁,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个男人,碰过这个身体,我只想留给你。“
”安安你疯了,快穿上衣服。“易沉楷闭上眼睛,咬着牙呵斥她。
戚安安却奔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两个人光裸的肌肤相贴,易沉楷吓得一震,立刻想将她推开,戚安安却死死不放。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是戚宗胜的声音:“沉楷,怎么了?“
易沉楷慌乱之下,顾不得太多,狠狠一把将戚安安搡开,她重重地跌落在地上,短暂的呆怔之后,放声大哭。
门外的戚宗胜开始急躁地拍门:“安安怎么也在,到底出了什么事?“
此时的易沉楷,站在房间中央,沮丧之极。
电话还在响,敲门声还在响,而他和戚安安,几乎全裸地呆在一起。
过了一秒,敲门声停了,然后五秒之后,戚宗胜和妻子从阳台的门冲了进来……
戚母一声尖叫,捡起睡袍裹住戚安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戚宗胜咆哮。
易沉楷不知道如何解释,懊恼地扯自己的头发。
戚安安跌跌撞撞地向父亲奔过去,哭着喊:“这不关沉楷哥哥的事,是我自愿的。”
戚宗胜扬起了巴掌:“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就在巴掌要落下来的时候,易沉楷抓住了他的手:“对不起,戚叔叔,是我的错。”
戚宗胜喘着气盯着他。
戚安安被妈妈扶着回自己的房间,每走一步,都回头流着泪看易沉楷。
戚安安走了,戚宗胜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无力地坐在易沉楷的床上,长长地叹气:“造孽啊。”
此时易沉楷的手机已经不响了,他瞟到那个名字,心里一片冰凉,他该怎么跟苏画交待。
“戚叔叔,我能说的,只有抱歉。”沉默许久,他低沉地说。
戚宗胜拍了拍易沉楷的肩:“不用,我知道,错不在你,在安安自己。”
他深深地苦笑:“可是,安安毕竟是我的女儿,看见那个傻孩子,每天为你伤心,我这个做爸爸的,心里好痛。“
他说着,眼角已经红了。
易沉楷此时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有些东西,他给不起。
戚宗胜转过来,看着易沉楷,语气里带着恳求:“沉楷,安安还是个孩子,所以即使你不爱她,也请温柔地对待她好吗?这样,她心里的伤会少一些,算戚叔叔拜托你,行不行?“
易沉楷沉默地点了点头。
戚宗胜站起来,在易沉楷的肩上重重按了一下,步履沉重地出门。
这时,手机短信音响起,他按开:
“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易沉楷怔了怔,回信:
“什么照片?“
很快,彩信发来,他看到了戚安安半裸的照片。
他脑袋发懵,倒在床上用手捂住眼睛。
老天,为什么总要在我无限临近幸福的时候,给我这样的试炼?
那天晚上,易沉楷坐在床边,抽完了整整一包烟。
他将最后一个烟头按灭,连同空了的烟盒一起凌空扔进门后的垃圾桶,拨电话给苏画。
“画儿,对不起。”易沉楷一开口就是道歉。
苏画拿着电话的手轻颤了一下,凉从脚心窜起。难道……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吗?“
易沉楷说完那句道歉,停顿了一下:“以后也许会有很长时间,你要跟着我吃苦了。”
“呃?”苏画愕然,反应不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我想把钱还给戚氏,我不想再欠他们家的人情,所以我们大概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了。”易沉楷的声音里,含着对未来的坚定。
苏画在那边,紧紧地握着听筒沉默。
其实刚才的一个小时里,在最初的愤怒之后,她慢慢冷静下来,一直在想这张照片背后的缘由。她的耳边,反复响起魏庭说过的话:
“你应该相信易沉楷,而不是戚安安。”
是的,她相信,她的小易,不会为戚安安拍下这样的照片,更不可能把这样的照片发过来伤害她。
这是一场太显而易见的挑拨!
所以当她接起他的电话的时候,已经打算认真听他的解释。
可是她没想到,他居然会下这么大的决心。
现在的华易,倘若被抽掉一亿,肯定无以为继。他是真的打算放弃他拥有的一切,和她在一起。
苏画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欣慰地笑,却流下泪来:“小易,真的值得吗?”
“值得。”易沉楷微笑,指尖温柔地抚摸着话筒,仿佛这样就可以抚摸到她的脸。在那艘平安夜的轮渡上,他就曾经对自己说过,只要她愿意,他会放下一切,带她走。
倘若非要放下他的拥有,来换和她一世相守,他也愿意。
何况,就如她所说,他离开了华易,他也仍旧是易沉楷。他总会为了他的女人,用双手再打出一片天。
苏画在那一边,幸福地啜泣……
挂断电话,易沉楷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下楼。
戚安安听见声音,追了出来,大声喊他的名字。戚宗胜也从房里跑出来:“沉楷,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易沉楷在楼梯口转过身来,笑笑:“我去酒店。”
戚宗胜的胸口一阵闷:‘这是何必呢?“
易沉楷慢慢走回他面前站定,笑容很诚恳:“戚叔叔,你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但是,现在我只想跟苏画,没有负担地在一起。明天我回到华易,会将新厂的股权转让书做好给你,那个厂以后的市值,肯定不止一个亿,那就当我连本带利还给你的吧。然后我也会把华易,原封不动地还给我爸。“
“那你自己呢?“戚宗胜沉重地问。
“带着苏画,离开华易,就像我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样。“易沉楷的脸上,只有淡定的笑。
“楷哥哥,你好傻,你知不知道这样你就一无所有了?“戚安安着急地喊。
此时,易沉楷的笑里,却有几分骄傲:“我不会一无所有,因为有两样财富,永远不会离开我。“
他知道,不会有人明白,只属于他和苏画的暗语。
他只是对他们微微点了个头,就转身离开,毅然决然。
当他走出戚家大门,深吸了一口寒冷清冽的风,脚步变得轻快洒脱。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欠任何人的债!
门内的戚家,却是另一番凄凉的景象。
戚安安哭得坐到地上,抱住自己的头。她妈妈在她身边蹲下来,也止不住地流泪。
戚宗胜扶着楼梯站着,一会儿又开始剧烈咳嗽,身体摇摇欲坠。
戚母奔过去扶住他:“老戚,我们回房休息。“
此时伤心欲绝的戚安安,根本不顾父亲的虚弱,冲着他们大叫:“你们都不管我,都不管我,我去死好了。“
“闭嘴!“从不发火的戚母,第一次吼了女儿,声嘶力竭。
戚安安被吼傻了,吃惊地看着妈妈。
戚宗胜却拉了拉妻子的手,低声说:“我很难受,我们进房去吧。“
戚母赶紧扶着他进卧室,却又在经过戚安安身边时,狠狠瞪了她一眼。
戚安安背着光,没有看见母亲的眼里,有泪水。
关上了房门,戚母一边哭,一边给丈夫找药。
戚宗胜硬撑着,走到她身后,抱住她。
她转过来,伏在他肩上痛哭:“宗胜,看着安安那样不懂事的样子,我心里好痛。我们为什么不把生病的事告诉她?“
戚宗胜叹息,轻拍着她的背:“早一天告诉她,也不过是让她早一天难过而已,何苦?她只是个孩子。“
戚母紧紧抱着丈夫,失声痛哭……
戚宗胜将脸埋在妻子的头发里,心里也是痛苦欲裂。
如果不是想到她们母女会在他走后孤苦无依,也许他早已经撑不住倒下。
可是即便他用尽所有的努力,也抵抗不过命运,他几乎,已经听见死神的脚步声,在每个梦中响起。
戚母在哭泣中,忽然想起自己还没让丈夫吃药,赶紧抽泣着从抽屉的暗色药瓶里,倒出两颗药递给他。
他放进嘴里,她转身去拿桌上的水杯。他却在这个时候,迅速将药吐到了手心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将手插进睡衣的口袋。
妻子并未意识到这一切,看着他喝下杯子里的水,只以为已经服完药,过来扶他上床。
他却笑着推开她的手:“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他将口袋里的药丢入马桶,然后按了开关。
看着急旋的水流,将那颗鲜艳的药片,融化成一滩刺目的红,像血,他悲怆地笑了。
这是他的保命丹,医生说过,一旦停药,被癌细胞侵袭的器官,就会迅速衰竭。
但愿,但愿衰竭的时间,再短一点,能够赶得及,易沉楷和苏画结婚的时间……
易沉楷坐第二天上午的飞机,回到华易。并没有告诉苏画接机的时间,而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当她看见电梯门打开,一下子呆了,随后从椅子上跳起来奔向他,连连吻他的唇。
易沉楷微笑着任她亲吻,等她终于安静下来靠在他怀中,他用手指慢慢梳理着她的长发。
他的温柔,他的承诺,他的决心。苏画把一切的感动,都放在心底。昨晚,她几乎一夜没睡,抚摸着她的的指环,想着她和他这一路走来,历经的风雨。
当他为她放弃一切的时候,他竟然还对她说“对不起“,只因为怕她跟着他吃苦。
这样的男人,哪怕为了他一辈子布衣素食,又何妨?
他们的幸福依偎,再次被人打断。魏庭从电梯里出来,看见易沉楷,吓了一跳:“呵,易总,你不是去戚氏谈合作了么?“
“不必合作了。“易沉楷微笑。
“嗯?“魏庭初时不解,却又在看见易沉楷身边的苏画时,瞬间明了。
“看来吃醋的威力很大啊。“魏庭取笑苏画。
苏画狠狠白了他一眼。
易沉楷哈哈大笑,对魏庭招招手:“进我办公室,我有话跟你说。”
魏庭从苏画身边经过的时候,又突然退回两步,假装胆怯地抖了抖:“美人计好可怕哦。”
说完就一溜烟跑进了易沉楷办公室。
苏画啼笑皆非,怎么什么人跟易沉楷在一起呆久了,都会变得喜欢恶作剧呢?
魏庭在易沉楷的对面坐下,掏出打火机,点易沉楷给他的烟。
“我打算离开华易。”
易沉楷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把魏庭吓得手一抖,火苗跳动了一下。
“为了苏画?”魏庭继续低头点烟,问他。
易沉楷点头:“对,我不想再跟戚氏有牵扯,也不想我爸再为难苏画,我要带她走。”
魏庭慢慢地吸了口烟,才开口:
“作为男人,我佩服,作为下属,我惋惜。”
易沉楷笑了笑,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所以魏庭,以后华易就交给你了。”
魏庭挑挑眉,笑了:“交给我?”
“嗯,除了你,别人我都不放心。”易沉楷肯定地说。
魏庭的眼神,有瞬间的深沉,因为这份信任。
但是他摇了摇头:“你觉得易董会放心把华易交到我手上吗?我对你来说是自己人,对他来说,却是外人之外的外人。”
他伸手掸了掸烟灰,笑容中有一丝讥诮:“老龙王回来了,虾兵蟹将都会重新归位,搅浑水晶宫。”
易沉楷沉默,魏庭说得没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要这江山又改回“易家奇”的那个易,那么华易就会很快变回,他没出现之前的那个华易。
从谁手中诞生,在谁手中消亡,这也许是注定的因果循环,华易的宿命。
也罢。
“那你跟我走吧。”既然魏庭不愿意留下,那就随他离开。
魏庭却摸了摸下巴:“这个嘛……就要看你开的条件是不是比别家好了?”
“呵,你想要什么条件?”易沉楷笑。
“也不多,咱五五分成就行了。”魏庭似乎觉得自己还很善解人意。
“你够狠。”易沉楷对他比划了下大拇指。
“彼此彼此。”魏庭笑容奸诈。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苏画有些惊慌地站在那里:“刚才王瑜打电话说,她在门口看见易董的车过来了。”
“来得正好,免得我回家。”易沉楷笑了笑,安抚苏画:“你别慌。”
可是苏画怎么能不慌?易沉楷为了她,要抛弃家族企业,无论怎样,她对易家奇,都是有亏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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