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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铁寒握住秋风,带着他走出自家院子,走过一段路,来到一条街市上。街市的正中是一片开阔的空场,白天的时候,经常有人在这里搭台卖艺。眼下,空场边上还立着一座木头支起的高架,静静俯瞰着下面的空场;月光把黑魆魆的影子投在两人脚下。四下里已经没有人了。
沈若寥锵地一声抽出开天;眩目的白色剑光应声划破夜空,转瞬即逝;然而这瞬间的一晃,却让梁铁寒眼前好半天都飘飘乎乎地蒙着一块闪耀的白影,什么也看不见。
终于,他的视野恢复了正常,笑道:“开天裂地,果然是把奇剑。我闯荡了九年,至少还见识了这么多好剑。”他抽出秋风来,把剑鞘挂在腰间,手臂一旋,把门户遮得滴水不露。
“来吧,四弟!”
沈若寥凝神注视了梁铁寒片刻,然后,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脚下一滑,锋芒倏然向秋风剑尖挑来。梁铁寒手腕微抬,剑身径贴上开天,顺势向沈若寥胸口滑去。沈若寥小臂一旋,化开秋风攻势,微退两步,跳上身后的木架,踩住两根斜梁,居高临下送出开天,罩住梁铁寒,和秋风绞在了一起。
同一个师父;同一个父亲。梁铁寒自从六岁成了孤儿,就一直跟在沈如风身边。义父是个严厉不近人情的人,然而仍是给了他亲生父亲般的关怀,养育他长大成人。眼下,他和沈若寥的剑同出一脉,这感觉是如此的亲切贴心,没有敌意,没有怨恨,就好像以前,和大哥周向一起切磋武艺一样;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舒心地用剑了。
沈若寥渐渐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他的剑法已经很熟练,却还够不到原先随心所欲的水平,对付其他人可能还过得去,和梁铁寒交手却差得远了。仿佛心里有一层隔膜,阻挡了他与手中的剑灵念相通。
突然,木架子经不住力量,抖了一下;沈若寥脚下一滑,身体从架子上掉下来,正砸到梁铁寒身上。梁铁寒一剑正挡在开天侧刃,却不料开天突然滑脱,他慌忙收回秋风,失手将剑柄一下重重击到沈若寥右肩伤处;两个人一块摔倒在地上。
梁铁寒翻身起来,扶住沈若寥,惊慌地喊道:
“四弟?你怎么样?”
月光下沈若寥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死咬,左臂抱住受伤的右肩,浑身发抖。
梁铁寒后悔不迭。
“四弟,都是我不好。咱们回去吧。我给你换换药,重新包扎一下。”
沈若寥摇摇头,推开他,忍住疼痛,捡起掉在一旁的开天,站起身来。他晃了一晃,终于稳住了重心,左手抬起剑来。
“二哥,我没事。……再来,我一定……会把秋风抢过来的。”
梁铁寒惊慌万分。“四弟,你疼糊涂了;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你伤得这么重,我去找个大夫,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没事,”沈若寥直起身来,冲着他一笑;月光打在他铁石一般的侧脸上,照出他刀一样的眼神。梁铁寒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心里不由打了个哆嗦。
“我来了,你小心!”沈若寥喊了一声,开天突然闪电一般,向梁铁寒咽喉抓去,比刚才一下凌厉了许多。梁铁寒心里一惊,闪身避开,柔掌轻轻推开沈若寥右臂。
“不要让我,我爹从来不会让我!”沈若寥喊道,一面手中剑越发致密迅疾地包抄而至,毫不留情。梁铁寒看到他的眼睛,突然心里扑地一下,豁然开朗,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时候心软,就实在太对不起四弟了。一股钦佩油然而生;他喊道:
“我懂,我不让你;你自己小心了!”
他使出全力,看清沈若寥的剑路,精准无误地回应他每一击之中的滞钝。沈若寥咬紧牙关,全神贯注在剑上,渐渐肩上的伤痛麻木起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二哥的破绽在哪里?总会有;总会有的。直觉告诉他,梁铁寒用剑的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直觉;此刻,眼睛和直觉却第一次矛盾起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冷静地观察着,手中开天取道秋风空档,向梁铁寒下盘刺去。内力之至,梁铁寒手腕上挑,竟然挑不动秋风,被开天向下压去。他应急生变,腕力一泄,秋风软下来,开天剑势过猛,垂直削了下去。梁铁寒顺势抬起秋风,砍在开天侧刃;沈若寥支持不住,上身向前倾去,右肩不偏不倚撞在梁铁寒肘部,开天登时脱手,锵锒一声掉在地上。沈若寥摔倒下来,捂住右肩的伤口,好半天喘不上一口气来,几乎痛昏过去。
梁铁寒在沈若寥身边跪下来,惶然问道:
“四弟,你怎么样?还是算了吧,咱们回去吧!”
沈若寥呻吟了两下,恢复了一些神智,看了看梁铁寒。
就在他肩伤撞上梁铁寒的那一瞬间,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细节,一个他看了很长时间,却始终没有留意到的细节,仿佛一束火花,刷地擦亮了他心里困惑的角落,照出了答案。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为什么他一直觉得,梁铁寒和秋风的感觉不对路。这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一个细节,却决定了三个人,和一把剑各自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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