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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璇的身子绷得很紧。
卢云微微前倾，听着茶壶里的“噗噗”声，精准的提起壶柄为两人倒了满满一杯。
“怎么，想杀我？”放下茶壶，卢云再轻轻躺进椅子，缓缓道：“还记不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那夜你没走，就在深夜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你身上传来的波动，那种波动，就像你是我的亲人一般。当时我还想过，说不准你还真是我妹妹。不过这个念头也不过想想而已，若不是这次出行，我还真就以为那只是一种错觉而已。收起剑吧，我想那个老家伙应该也知道你的身份，或者你和他有什么关系，不然，你这会应该被送到断头台了。”
澹璇的手抖了抖。
凌厉的目光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柳叶双眉微微一撇，突然嘻嘻笑道：“不怕我杀了你？”
卢云歪歪脑袋，双脚瞪着火炉，笑道：“你舍得？”
澹璇托着下巴想了想，有些恼怒，不过很快就泄气般的摇了摇头。
雪白窄剑挑了挑木炭，未烧尽的木块又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火花伴着尘灰飘荡荡的撒到天空。
“那不得了？咳咳，你摆动它作甚，呛得慌。以后，或许还要你带我去北泸州一趟。”
“去哪里做什么？”
“不想回去？”
“不想。”澹璇脉脉的望着卢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好看，后来更是越看越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可现在脸庞瘦削，头发花白，精神沧桑如陈暮老人，况且双眼也都快瞎了，下巴上也有些胡须，早已和英俊这个词完全沾不上关系。
可偏偏，组合在一起又觉得很耐看，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
甚至，就连他身上的味道，都让自己沉迷。
不然，也不会从第一面起，就好死不活的赖在卢云身边。
“嗯，到时候再说吧。”
举起茶杯，卢云一口饮完，随后拍了拍青衫，拿着木剑就向瀑布走去。
他没告诉她，自己的母亲，应该就是天空中翱翔的那只龙雀。自己体内，也有一半来自北泸州的血液。
再次登上瀑布，心境已经大不一样。
感受着水流冲击着双腿，深吸口气，再次举起了木剑。
澹璇走到刚才卢云坐的位置。
还特意向前拉了拉凳子，好让小腿也可以蹬在火炉上。
轻轻倒了杯茶，舒服的躺在椅子里，目不斜视的盯着瀑布上，那道瘦小的身影。
她知道卢云有事情没告诉他，可是她不介意，相反，此刻澹璇心里比以往都要轻松愉悦，因为，自己不用再瞒他了。
茶，很清，很香，这好像是姜白马拼了命从巫道山脉里偷出来的。
水，很甜，很醇，一口一口，让澹璇欲罢不能。
澹璇不会喝茶，也不晓得茶里的酸甜苦辣和百味绕肠。不过此刻，望着瀑布上的那道人影，她突然感受到了茶中的甜。
望着望着，两朵桃花，无风自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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