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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搭在大当家原住处屋前的空地上,几名被请来的道士已完成了开始前的准备,都无精打采地倚靠在一起打瞌睡。
看着四下无人,赵四带着秦刚运气腾身而起,竟然一下子就跃上了紧贴灵堂处的屋顶上。秦刚一阵眩晕,心道:我果然亲眼看到了轻功。
按计划,秦刚将会伏在这里,而赵四则下去后伺机配合。
突然秦刚看到灵堂边的道士中有两人是戴着作法时的面具,便拉了一下赵四,指了指那里。
赵四看了后,立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他下去后,悄悄地接近灵堂,看着无人注意,一下子将最靠外边的一个道士击晕后,拖入了草丛中。
很快,换好道士衣服的赵四戴着面具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丑时过后,灵堂前的人开始多了。
有寨兵提着刀将道士们骂醒,吆喝着他们赶紧起来准备,威胁说办不好事就在灵堂前砍了祭奠,办好了才会放他们下山。
一行道士都战战兢兢地点头后忙碌,谁也没有注意到其中一人已经换成了赵四。
再一会儿,道士们开始诵经,好在戴面具的两人倒不需要。赵四密切关注着另一人的行动,以尽量保持一致而不被怀疑。
突然,灵堂附近的人一阵骚动,许多寨兵都认真了起来。
原来是大眼鸡带了一帮人过来了,他们都在腰上扎着白布以示戴孝。尤其是大眼鸡本人,走到灵堂前便十分恭敬,一板一眼地上香、磕头。
然后又对着带头的道士吩咐,各个环节一定要按最高的标准来进行。看得出,这厮果然还是有点惧怕神灵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大眼鸡对身边人说:“开始吧!去请奎哥出来。”
道士这边顿时钵钹齐响,诵经之声也逐渐高昂。其中领头的道士身着法衣,手持三铃法器,开始在场中踏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八卦步法。
众人开始到齐,五岁的奎哥也被几个妇人带出,戴着全孝。他虽年纪幼小,却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了,红着眼睛,站在灵堂前。
寅时已到,大眼鸡自己先走上去,向着棺木行三礼,再向奎哥行礼。后面的众个头目便按他日前排下的次序上前行礼。
行礼完毕,又交给了道士做最后的招魂仪式。
这是当地的习俗,道士在出殡前要作法,对问死者的灵魂,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作最后的交待,否则就会出殡入葬了。
一般来说,对于这个阶段,各个道士的处理方法都不同。
多数的只是会走个过场,但也有些人会在这个阶段多装神弄鬼一番,甚至还会弄点喷火布雾,搞点神秘的气息,有的还会看情况编些与死者亡灵的对话,试图从家属身上多骗点钱。
只是这些道士这次是被抓上湖匪寨中的,已没有想再多敲一笔钱的胆子,只是按着流程,希望早做完可以早点安全回去。
这时便轮到赵四与另一个戴面具的道士上场跳招魂舞,并与领头道士配合了。
还好,这种招魂的舞蹈并没有严格的规范动作,就是摇晃身体、摆动双手围着领头道士转圈就行。
就在领头道士第三次喷火之际,赵四恰到好处地对着棺材急速射出一块石块,他的手劲凌厉,下葬前的棺盖只是简单盖上,并未钉住。
石块瞬间击中棺盖,不仅发出“咚”地一声重响,竟还将棺盖撞开一拳之大的缝隙。
但不知情的众人,只知道在烟火缭绕间,突然出现一声异响,然后便惊异地发现,棺木的盖板便自行移开了。
现场所有的人一下子吓得都不敢出了声,就连道士们也都停下了动作与声音。
此时躲在屋顶的秦刚早就打开了事先折起来的大纸筒,把嘴对准后,发出了一阵悠长而令人恐怖的长长的叫声。声音经过了纸筒的混响与扩音,便飘荡在了灵堂上空,让人听之顿觉毛骨悚然。
饶是领头道士见多识广,也没遇过这样的事情,不过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吃这碗饭,好歹也有道家老祖保佑,索性当成死者灵魂归来,便强行镇定着摇了两下法铃后,念了两句法咒道:“八卦放光,湛汝四方,去而复还,何事敢当。”
屋后伏着的孙叔在听到秦刚发出的叫声后,就已经点燃了孔明灯,晃晃悠悠地升了起来。
黑暗中,飘在半空中孔明灯闪烁着光亮,映照出灯笼外部特征明显不过的脸,再加下方拖曳着的随风飘荡的布衣,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奎哥看过去,竟大声哭叫出来:“嗲嗲!”
众人大骇,都不由自主地全部跪下,有的还叫着:“大当家!”
大眼鸡更是吓得惊魂无比,一跤跌坐在地,吓得不敢开口。
秦刚趁势拿起大纸筒,尽可能地模拟着大当家的口音道:“老子死得好冤啊!你们可是搞忘了要帮老子报仇的事情麦?”
秦刚的四川口音模仿得不错,再加上大纸筒的混响,听在众人耳中,便信了八成,再加上此时惊魂气氛的烘托,便基本没有人怀疑了。
见大眼鸡已经吓得不敢开口,他旁边的土豹子壮着胆子对着空间飘着的“大当家”磕头道:“我们一定会抓住二当家这个逆贼,把他碎尸万段,给大当家你报仇。”
秦刚控制着声音说:“啷个是二当家?老三,你做的事怎么不敢承认呐?哦对头,你赶走了老二,你现在就是二当家了吧!”
大眼鸡已经彻底吓晕了,在他的眼里,那飘在半空中的大当家,像是随时可以飞过来。而半空中的这些话,也一句句地在击破了他内心最后的抵抗,他只能扑倒后不断地磕头:“老大,老大,饶了我,不要找我,不是我,不是我杀你的啊!”
此话一出,身边众人皆是哗然。
秦刚趁热打铁,冷冷地说道:“老三,你个龟儿是自己主动坦白,还是跟着我一哈趴下去向阎王爷坦白啊?唉!我现在也孤单得很,你来作伴也好啊!”
正好一阵风过,孔明灯又飘近了一些。
大眼鸡吓得一阵激淋,拼命地喊道:“老大,不要带我走!不要带我走啊!我坦白,我全都坦白。是我昨晚带人绑了你,也是我用刀把打昏了你。可是我真的没想杀你啊。是土豹子,对,全都是他出的主意,也是他最后刺了你一刀。他说,只有你死了,才可以把这事栽到老二头上,这叫一箭双雕。都是他干的啊!”
土豹子也吓得不轻,也拼命磕头道:“大当家的饶命,不能赖我啊,都是大眼鸡想当家作主,非逼着我给他出主意啊!我只是他的从犯。我愿意给您建庙,给您天天烧高香,您别带走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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