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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突然间乌云密布,遮挡了星月光辉,四下里不见了人影,黝黑深邃一片,诡异非常。而云气,在袅绕着愈加浓重,彷如暗夜之中的大雾,要浸透弥漫了一切。除了我双掌虚合下的掌心光球之外,已不再有半点光线透入,犹如此地只是一个黑洞,吞噬了一切。
光球在掌中急剧爆燃,却没有扩散,只是亮,穿透一切的亮!连溢出的每一丝光线之中,都在散发着灼热和辉煌。这是明与暗的对决,也是光球与黑洞的较量。
只在瞬息之间,却如经历了犹如世纪的漫长等待,黑洞终于将要溃散,透出了缺口,那啸声又再传入,更近了。
朔风已成了罡风,只在身周八面团团的呼啸,这是黄色的风,带着些腐气,却含着一点锐利。这一刻,已没有了视线,因为视线已被满眼的黄色遮蔽。
闭上了眼睛,耳中也只有那啸声愈近,罡风团绕之下,而光球始终愈燃。那每一丝光线,就是我的感应。
犹如沉入梦中,却发现了一种新奇的视角,透过光线照射,我似乎“看见”了身周的一切。我看见了,太监双臂微抬,正围着我在飞速的旋转,甚至连他右手中的那把短剑,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我还看见了,远处的逆横行正合起双掌,聚拢着阵阵的云气,却把自己藏在一件巨大的披风之下。
连远处已在冲来的金风细雨楼帮众,和着阎心缘等人的阵势,也能感应到清楚明白。甚至于脚下的丘处机,此刻正微眯着双眼,他撑起的那只手臂中,连内力的走向,也依稀可辨。
这一刻,我有了一些明悟,心中无悲无喜,仿似已成了这脚下的大地,头顶的天空,身周的微风。已没有了我,没有了这身体,只有这光球,愈燃,灼亮。
那披风动了,却只是披风,“呼”的罩了过来。而排山倒海一般,挟着犹如龙卷也似风声压来的,却是逆横行激推而出的一只手掌。
掌尤未至,黄影骤停,短剑爆出了一点星芒,向着我的耳后脖颈那一点,直插了下来。那虽是全身至为柔弱敏感处,而短剑如斯迅疾,却又偏是听闻不到半点声息,实是诡异绝伦。
耳后那一点皮肤之上在星芒接触之前,瞬间突起了一颗红点疙瘩,只这一点反应,却在刹那时已拉回了心神,我忽然梦醒。
呆呆怔立,仍旧没有动作,我如僵住了一般。此刻出手也无法赶上那短剑的速度,连试图闪避的动作都已不及做出。而短剑已落,手掌已至,头顶上披风在飘荡,身周的杀声和啸声混杂着,震撼人心。
身体几乎已在颤栗之中,这颤栗却不是恐惧,这是被无穷的战意激发!而手中光球突然爆裂炸开,于无声无息之中映照了所有,却有惊天动地之感足可销毁了一切。
耀眼的白光在炸裂的瞬间,如那暗夜下的通天闪电,如此的醒目,又如此的不可逼视。只在连眼皮都不及阖上的这一刹那,黑雾一般的黑洞已在瞬间彻底消去。
耳后皮肤上的红点上方,正有一道光柱掠过,又射向了半空,斜斜照上了远处的城墙,却带走了那短剑上的星芒。短剑直如掉进了熔炉,变得通体灼热赤红,剑尖被光柱照射之处,却突然弯出。犹如被浪子忽然调戏的少女,猛然转过了头看着他远去,又痴痴的凝望着,一脸的不甘心。
炸裂迸散的光球,化作了无数光柱光条,这力量几乎可以熔毁一切,这是我所有内力体力和心力的瞬间释放,迅猛霸道却不可控制。逆横行竟是犹如可以预先感知一般,掌风尽消而极力侧身缩手,却终于让开了手掌,没有按进这光球爆裂开的核心之处,只被那炸裂猛然间震开,螺旋一般飞转着摔了出去。
我的心神只够勉强控制了那一道掠过短剑的光柱,而后已然贼去楼空。岩浆喷涌而尽,河道也干裂,心力已憔悴,连全身经脉都在嘶喊着这一阵的疼痛。
然而那太监的嘶喊却是更加的刺耳尖锐,只是一道音波掠过,黄影已到了远处,竟不能看见他倒底受了什么伤害。脚边只落下了那把短剑,剑柄处仍在袅袅冒着一缕黑烟,那是半块掌皮仍在灼燃而至。
空中还有焦黑的小小布片落下,却是那披风所化。
“嘭”一声,逆横行终于落地,似乎他身上也穿着什么护甲背心,竟然没死,又即刻撑起而半跪着身体。细看去,他双肩双臂之上已透出了无数的小孔,却没有一滴鲜血流淌,只是在冒出丝丝的热气。连一边耳朵也缺失了半块,透过那孔洞,星光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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