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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色衣袍还漫着丝丝夜风,如豆灯火将他拢的莫名温暖,他缓缓抚上她的颈项,指尖却是冰凉,“伤势如何?”
皇宫偌大,想再见萧祁一回何其容易。这或许是眼下唯一的机会。烛花噼啪一声轻响,她将一双眉眼敛的温柔,想答他不打紧,可因着冰凉的触感不自觉的颤抖,幅度几乎微不可查,可还是被他察觉。
“那日在大漠,你刚看到我时似乎也很害怕。为什么害怕。”他顿了顿,微微皱眉,手却固执的没有放下,“是在怕我?”
她怎么会怕他,数日前这张脸还有苍白的病容,无论她如何唤他,他双目紧闭都不曾张开。她在梦中想了千遍万遍,如今终于能专注的看着他的眼。
明明是他,却又不是他。
真是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轻轻摇头,哑着嗓子道:“不怕的。”
他看着她,“你求着我把你带回宫,可看到我又很害怕。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她僵硬回答,“主上与之前……似乎不大一样。”
“不一样?”他低声重复。难捱的沉默,连空气都变得凝滞。他淡淡收回手,似乎失了兴致一般,“好好休养。我已派人去寻你哥哥,若有消息便遣人知会你。”
烛火将他的背影拖得纤长,终因陡然响起的关门声彻底消弭。本该是熟悉的背影,却莫名镀上一层冷意。虞珂紧紧攥着衣角,她要留下来,无论用尽什么方法,都一定要留下来。
据阿箩说,这是萧祁继位的第三年。先王留给他的不是太平盛世的天下,而是纷争不断的江山。诸多战事让他并无机会去扩充后宫,所以只纳了四妃。除过一个爱惹事的妹妹,宫中算的上冷清。
大臣多次进谏,一国不可无后,可全被萧祁四两拨千斤的挡了回去。
至于原因,阿箩总是含糊带过。她估摸着她只是小小侍女,应也不会知道的那般详细,便没有继续追问。
若说最为奇怪的一桩事,便是入镜中世界数日,却没有半分狼血印的消息。虞珂特意遣了阿箩帮她寻来许多书册,却连那圣器的影子都未见过,唯一记载的,只有大大小小十余次战争。
据史册上载,萧氏一族继位百年,版图日益扩大,到萧祁一脉已是第四代君主。她抚着半片书页,在读到他的战功时偏头问阿箩,“听闻主上征战无数,却从未有过败仗?”
阿箩笑嘻嘻凑过来,同她一道瞧去,“主上英勇善战,曾以两千轻骑击溃三万敌军。如此骁勇,在王都中传颂至今呢。”
相差十余倍的战力仍能取胜,以寻常兵法,无论如何想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如此说来,能以狼血印召唤狼军确是有迹可循。
虞珂挽起裤脚,瞧见肿得通红的脚踝,左右活动,却是钻心的疼。看来且需将养数日才可康复。
三月之期,希望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