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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泉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双手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师、师父……”
尚春站在原地,手臂仍旧高高抬着,食指牢牢指着李泉的鼻子,只是自刚才那句吼出之后,她便再不说话了。
“师父……”李泉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一边压低声音,一边慢慢伸手去抓尚春的手腕:“师父,我是李泉啊,你的徒弟小泉子啊。”
“小泉子?”尚春喃喃着,适才锋利如刀的眼神软了下去。
握住尚春的手腕,李泉才发现她竟然一身冰凉,赶忙伸手搂住她就往屋里走,握住她的手掌,却是惊讶得握住了一手掌的冷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泉有些气闷,却不知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尚春。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李泉回头往屋外看了一眼,朝着某个方向冷哼了一声,便“吱呀”一声将门关了。
屋外,月色仍好,凉风仍爽。
对面屋顶上,原本空空如也,却在李泉将房门关闭那瞬间,慢慢显现出了两个模糊的身影,他们肩并着肩站着,长衣在空中顺着夜风而舞。
其中一个白衣白发,赫然便是早该去云游的风重,而另一个人,身着一袭银边白袍,脚踏绣了银线云纹的白色长靴,似随时都要飞去九重天的模样。这二人都亲眼见到了方才尚春突如其来的奇怪举动,面色凝重,相互对视一眼,却无法从对方眼中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你觉得呢?”风重扭头问身边的白衣男子,语气不咸不淡。
白衣男子却略略皱眉,摇了摇头,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风重:“这算已经开始了吗?可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风重叹了口气,看着房门紧闭的房间,屋里灯火通明,而如今月已西斜。
“缘之一字,难解何解?情之一字,何解难解。”白衣男子看着那微微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喃喃着。
“那就顺其自然吧。”风重轻声应了一句,随后宽袖一甩,凉风乍起,夜雾弥漫成旋,卷过小院里的牵牛花,花瓣被无情扯裂,随风而起,半晌,屋顶上空无一物。
而屋内,李泉抱着瑟瑟发抖的尚春,一句话都说不出,当他感知到屋外那两人离去的时候,抬眼往窗外看了一眼,心中滋味难言。
“师父,别怕,小泉子永远都陪着你的。”收回视线,李泉收紧了搂着尚春的胳膊,让她更加贴近自己的心脏,努力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他要暖着她,从他第一眼看到她起,他就想暖着她。
“小泉子……”许久许久,尚春方喃喃出了李泉的名字。
“师父,徒儿在。”
“你是小泉子。”尚春几乎要哭出来,紧紧抓着李泉的袖子,几乎将自己的指甲也跟着掐进了李泉的皮肉。
“我是。”李泉轻声而坚定地应着。
“你不走。”
“我不走。”
“小泉子……”尚春咬着牙,再次吐出了这个名字,却不知是含着什么样的意味,只是更紧的更紧的抓住了李泉的袖子,似乎是快要溺死的人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