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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汉眼神呆痴的坐在门口,看着屋前不甚宽阔的街道上偶尔三两个行人和龙行虎步走过的士兵。
“爷爷,我好饿!”旁边一个穿着破棉袄,脸上脏兮兮,扎着小辫子的小女孩从屋子里走到张老后面,拉着张老汉的衣摆小声道。
“丫头,你爹娘找吃的去了,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就会有吃的了。”老老汉枯躁的大手有些颤抖的抚在小女孩的脸上,无神的双眼中忍不住泛动着浑浊的泪珠。隔壁左右能借粮的地方都借遍了,还有些人有些余粮的都要存着过冬,另外不少人情况跟张老汉差不多,甚至还要坏。丫头的父母出去在雪地里找食,遇到了野狼,已经两天多没有音讯,家里的米缸里已经滴米不剩,再这样下去,张老汉不敢往下想。只是过了这个冬天,明年chun耕,得挨到秋天才能收到粮食,这么漫长的ri子,能不能挨过去,张老汉活了大半辈子,一点都不敢往下想。
“这里的几座房子要重新盖一下,到处都是破洞,一刮风,风直往屋子里灌,怎么住?”秦宇用纸包了只烤红薯,指着两边几幢破败的房子向旁边的书记字吕子明道。
“是,卑职记下了。”吕子明点头,向前面一指道,“大人,城南的那片荒地,至少可以开垦出数千亩良田,那些俘虏过来的蒙匪劳力都不错,明年正好用上了。”
“嗯。”秦宇点头,掰开手里的热红薯,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冬天烧火做饭的时候,扔一个红薯到灰里闷着,用不了多久,再挖出来时,外面已经烧了一层薄薄的硬壳,掰开硬壳,里面烤熟的红薯肉别提有多香了。“绣芳,洮南府城其他地方虽然也有一些农田,不过都是有主的了,这块地虽然还荒着,不过只要开垦出来,都是不错的良田,你回去把人都拉过来,一户人家我给你分个二十亩田。”
“多,多谢大人!”马占山,朱强几人激动得不知所绰,龙交龙,凤交凤,老鼠的朋友会打洞。能跟在马占山身边的人脾xing也跟马占山相差不多,要不然也不会被马占山看入眼,若是有田种,有粮食,他们又何必上山落草。即使混在绿林道上,不少人都是拖家带口,生活没个着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官府给剿了,终归不是正道。有份田产,这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事,即使眼前的是荒地,在他们眼里也是极为宝贵的财富。
秦宇正准备往嘴里塞,看到右边一幢低矮的破房子前,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小女孩两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在看,或者说是盯着他手里的红薯。
“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秦宇蹲下声来问道。
小女孩有些畏生地向后仰了仰靠着张老汉,怯生生地道,“张,张小丫。”
“这个给你。”秦宇将还有点烫的烤红薯寒到小女孩手里。
小女孩喉咙咕咚了一下,望了张老汉一眼,两只小手紧紧地拽着红薯,丝毫不觉得烫。
“下午官府会在城南放粮,你们早点过去,能早点领到粮食。”秦宇对张老汉道。
“是,是,小老儿谢过大人。”听到放粮两个字,张老汉干瘦的身体颤巍巍地道,便要跪下来给秦宇行礼。
秦宇拦住对方,带着些许感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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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都叫我汤二虎,没想到秦宇这小子比我还二哦,居然一个人跑去对付蒙匪,他以为蒙匪像田玉雄那么好对付,真是不晓得天高地厚。”吉林长岭,步骑五个营两千余人的军队,还有上千役夫经过长岭,向北前进。
“秦宇少年得志,骄狂一点也是情理之中,听说秦宇在老家盖州那边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吃喝piao赌样样jing通,这田玉雄原本不过几百人,亏得大剿掉了田玉本,田玉本的一帮徒子徒孙逃到本溪去,田玉雄手下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哪里能跟田玉本和杜立三两个悍匪相提并论。”张景惠说的是实情,在东北,眼下剿匪名声最大的还是张作霖,秦宇跟张作霖比起来还是要差上那么一些的。“这次秦宇面对的是蒙匪,打到现在大半年,除了刚开始一仗消灭了近两百蒙匪,到现在再没有别的功劳,我看总督大人没多久就要对他失去信心了。”
对于秦宇年纪轻轻便能当上统带,比起在座除了张作霖之外的身份都要高,张景惠,张作相等人还是有些羡慕的。他们爬到现在的位置用了十好几年,就是张作霖也有几次险死还生,秦宇仅仅用了两年不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好了,你们也别给我戴高帽子,秦宇这个人我见过,虽然年轻了些,不过谈吐不俗,有着和年纪不相符的沉稳,不怕你们笑话,我以前第一次见到盛京将军的时候,当时就在想,妈了个巴子,盛将将军,整个东北都归他管,那官大得没边去了,当时腿肚子都有些打颤,上次秦宇见总督大人的时候,表现可比我要强了不少,这个年轻人,给他点时间,当真会了不得。”张作霖笑道。
“有句话讲得好,姜还是老的辣,秦宇就算有本事,也太年轻了些,就说这次出兵进剿蒙匪的几路巡防军,哪一个不是三十几,四十多岁,其他的统领,统带能乐意看到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跟他们平起平坐?蒙匪最难对付的地方是他们有马,来去如风。必须在各地围追堵截,才能奏功,我看马龙潭,吴俊升起几个都跟大人有旧,真要是配合也只会选择大人,哪里会跟秦宇这个半大的娃娃合作。”张作相说得入木三分,在人情世故上,也确实是这么个理。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赶到洮南,把洮南府城收回来了再说。蒙匪还是第一次占据县城规模以上的城市如此之久,想必总督大人也看不过去了。”张作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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