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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半夜,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虞若诩本来就睡不着,索性披上衣服下了地,怔怔地望着窗外逐渐变大的雨。
孤客曾听夜雨眠,一生江海已华颠。
背诵过那么多关于雨夜的诗句,可唯独这句记得牢牢的,像是印在脑海里一样。
在略微有些嘈杂的雨滴声之中,虞若诩还是隐约听到了羽箭的呼啸之声,那个声音太熟悉了,几乎已经深入她的骨髓。她微微有些讶异,忍不住伸手推开了一丝窗户缝,想一探究竟。
她的房间斜对着云中寺的后院,视角不算宽,只能看到半个院落。可饶是如此,她也能清楚地看到,萧怀宁笔直地站在院落里,雨水劈头盖脸地泼下来,几乎将他淋成了落汤鸡。可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一手持弓,一手提弦,“嗖——”一声,两支羽箭同时飞射而去。
虞若诩皱眉,他是什么时候练会开双箭的?
当时在鹤川书院,只有她和岳子容会开双箭,不过她的力量始终不够,每开一次双箭,胳膊都会疼小半个月才能恢复。
雨水从萧怀宁的眉梢落到鼻尖,然后顺势滚落,他静静地看着远方,从箭筒里重新抽出两支羽箭,缓缓搭在弓弦上,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
“主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虞若诩注意到是萧怀宁身边的两个随从。两人见他在射箭,便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旁的屋檐下,像是在等他把这两支羽箭射出去。
“主子心里又不好受了?”虞若诩隐隐约约听到两人的谈话声,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唉……”其中一人叹了口气,“每次从那女人屋里出来都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姓虞的女人留不得,杀了算了。”另一个人有些愤愤道,“广陵那边火都烧到眉毛了,要不是因为她,咱们会在这个时候还在京城耗着?”
“你有种当着主子的面说这些话。“
萧怀宁手一松,弦上的两支羽箭呼啸着穿过夜雨,深深地没入石缝之中。
“什么事?”他突然开口,旁边的两人神色一凛,“主子,广陵那边刚刚来了一份急报。”
“哦?”萧怀宁跨步踏上台阶,放下弓箭,伸手接过那人手里的纸条,仔细看了看,没说话。
那人瞧了瞧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是梁贼又派了军队来吗?”
萧怀宁笑了笑,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冷凝,“梁弘毅学聪明了,知道广陵的驻兵不中用,这次倒舍近求远,换了杭州的水师来打头阵。”
“杭州的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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