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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母子二人又急匆匆的各自去上班,晚上回到家,李凤兰憋了一天的闷气终于找到了出气筒。
她一进屋,看到雪艳正往炉子里添煤,炕沿上放着孩子的擦屎尿的介子。火山终于爆发了:“这养汉老婆!车砸死马轧死的东西,家里有你这么个丧门星、扫帚星还有个好?还能有顺当的时候?妈了个B的,趁早滚犊子!”
雪艳依旧不言语,让她一个人骂去吧,骂累了也就不骂了,自己权当没听到,就当狗叫了。她我行我素的该干啥干啥,这越发激起李凤兰的无名火:啥意思?拿我当空气?还是拿我说的话当放屁?我就不信我还拆散不了你了!
她站在屋地中间,用手点着雪艳:“你脸皮咋那么厚呢?还有脸赖在这不走,要我早就没脸活了,撒泡尿淹死自己得了!以为自己生了儿子就了不起了?哪个女人不能生?就你生那杂种跟小豆杵子(鼠类一种)似的,哪一点能看出他是老马家的种?”
她越骂越难听,雪艳再怎么能忍也早泪流满面了。宝乐也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大吼一声:“行了!有完没完?”只见他两眼充血,脸色铁青,有种睚眦欲裂的盛怒,李凤兰乖乖的闭上嘴巴。
雪艳越哭越伤心,她怎么也没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自己嫁给年纪大些,家里穷又蹲过监狱的人,当初就是为了走出农村,千算万算却没算计到有这样一个刁蛮冷酷的恶婆婆。
或者当初该想到孩子的问题,现在孩子不早不晚的出现了,自己想脱离开这种深渊,可孩子怎么办?自己虽然能养活自己,可这小家伙该怎样安置?难道让他从小就缺少父爱吗?自己又举目无亲,真的寸步难行!
她越哭越觉得前路迷茫、人生无望。宝乐把她搂在怀里,轻声的安慰着:“小雪,别哭了,我不会再让我妈无事生非,总找茬了,她要是再整这出,我们搬出去离她远远的,我再也不认她这个妈了。”
宝乐对她的体贴,多少算是一点安慰吧,现在除了看到儿子,只有宝乐算是自己的亲人了。她对宝乐除了恨铁不成钢的一种怨,还多了一种信任和依赖。
宝乐还真的跟老妈下了最后通牒:“妈,我不是吓唬你。我最后再说一遍,你要还这么没事找茬,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妈,我立马搬出去,你永远也别想再见到我。”
李凤兰有苦说不出,自己为了啥?还不都是为了这不争气的儿子吗?他不但不领情还跟自己对着干,她着实生气上火,不由得哭骂不止:“我那短命的老东西呦,你怎么就自己走了,扔下我一个孤老婆子谁也不待见,儿子都看不上我,你让我活受罪,真的生不如死啊!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啊!你快把我带走吧!”
他这一哭闹整排平房都听到了,在低矮的房门前围着许多人,更有仗义执言或者侠肝义胆者,直接开门进屋询问怎么回事?李凤兰哭号道:“养儿有啥用?娶了媳妇忘了娘阿!我这还没到动不了那天呢,现在都嫌弃我了,我还能指望谁呀?我活着还有啥意思?我不活了!我去找他死鬼爹算账去!”
她哭着哭着站起身就要往墙上撞,旁边早站了一群热心正值的邻居,手快的赶忙拉住她:“老姐姐,你这是何苦啊?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孝顺的,有钱了承认你是妈,没钱了谁是谁妈?看开些,咱现在不是还能动吗,咱就治口气,你不是不孝顺我吗?我偏要好好活着!”
雪艳用被蒙了头脸一动不动,孩子好像和母亲心心相通,竟然就那么静静的躺着,竖起耳朵在听屋里的各种声音。
宝乐挂不住脸,他怒气冲冲的吼道:“妈,你要想让我搬出去,我立马就搬,你用不着在街坊邻里面前埋汰我,我对你咋不孝了?不就是不能挣大钱,没法让你过好日子吗?谁让你生我这个废物儿子?”
李凤兰可怜巴巴的看着大家,用手点着自己的儿子:“你们听听,他说的叫人话吗?我把他养这么大是白养了,还不如媳妇放个屁!”
宝乐无奈的问道:“妈,咱把话都说明了,你说,我今天咋办你才满意?”
李凤兰以为儿子迫于压力真的要听自己的话,顿时劲头十足道:“我让你马上和那个扫帚星离婚,让她马上从这个家出去!”
宝乐面对众人道:“各位街坊邻居,你们给评评理。我儿子还没满周岁,雪艳在家又带孩子,又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我妈还成天找茬骂她,她都没还过嘴,这样的媳妇上哪找去?我妈就黑眼白眼看不上,她有啥错?我妈不就是嫌人家长相吗?她娘家又远,你们说:我总不能把这娘俩赶出去吧?”
众人刚才不了解真相,听宝乐这么一说,立即同情弱小,矛头直指向李凤兰,这个说:“李姐,你这就做的太过分了,别说人家给你生了个大孙子,就是没生孩子,人家投奔你儿子来了,想跟你们安生的过日子,你就得像对待亲闺女一样对人家。”
“老姐姐,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雪艳那孩子老实本分,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咱可不能欺负老实人啊!那可是老天都不容的事!”
更有些知情的人在旁开导道:“马婶,你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现在有几个能从面相看出命的好坏的?都是胡诌巴列,鬼神那些东西信就有不信就没有,您老别总是钻牛角尖,本来挺好的家,就因为信了这些,结果弄得妻离子散的,多不值得啊!”
李凤兰面对面前刚开始还向着自己,这一会功夫就倒向雪艳一边的人说不出的恼火,他更恨自己的儿子,这不争气的东西,除了会坏自己的事,干啥也不行。
李凤兰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她虽然没理能辨三分,今天却载个大跟斗,实在没啥好说的了。她心里在想:今天没成,那就以后再说吧!我就不信我没办法把她赶出这个家!
李凤兰不懈的努力着,到后来她竟然忘记了为什么非要把雪艳赶出家门,她只是习惯性、下意识的想要她离开自己的儿子,仿佛这只是一场为了战争而战斗的战场。
雪艳越来越厌恶她的婆母,但她表面上什么反应也没有,你爱说什么你自管说,你想骂你就骂,我只当没这个人,她只当自己是聋子,给人一种逆来顺受,备受欺凌、责难的小媳妇形象。
其实要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凡不是傻子,谁受得了这份委屈和辱骂?她只能在心里不停的回骂着,她有时实在气不过,气怒无处发泄。
就到我家,红肿着眼睛哭诉道:“我想到最开心的事,就是有一天老刁婆子忽然就哑巴了,她干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憋死她,让她无缘无故的骂人!让她做损!你看着,她早晚要遭到报应!看她个老不死的害人精还有几天蹦头,反正我还年青,我就不信我靠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