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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周围跟着赫连云楚的宫人一个不剩,而司琴,此刻正愣愣的望着众人消失的宫道尾端,紧紧握着帕子。
柳瑶华难受,气若游丝,轻轻唤了声:“司琴,能不能帮我湿一块帕子?”她现在只想借着湖水把嘴巴擦一擦啊,异味难闻,她真的感觉要死了,风还这样凉,把她浑身都吹透了。
可是,往日恭谨柔顺的司琴此刻却似丢了魂儿,愣愣地对柳瑶华道:“小姐……司棋她、她……”
柳瑶华取了司琴怀里掖着的绢帕,借着湖水好生清洗,闻言,皱眉问道:“司棋?司棋如今不是在姐姐身边服侍……”声音猛地一顿,已经慢慢转过身子,眼眸似寒冰,向司琴看去,“刚刚是司棋在背后推我?”
司琴懵然点点头,可眸子一瞬间清明,急忙遥头,急切为司棋辩护:“小姐,司棋她不会的,她、她没理由的……她、她……”
“哼,没有理由?不会?”宁妃轻轻理着自己杂乱的发,娇容淡淡,眼眸清澈却依旧深不见底,“瑾凝夫人的流化宫可是在咱们身后头,司棋跟着皇上身边的宫人往相反走,是要去哪里?一路上半句不吭,若不是宫人突然乱起来,你可瞧不得见她?”
宁妃蹙眉,目光沉沉望向司琴:“你别忘了,你与她们几个不同,你还有娘亲在柳府,命,是我爹手中握着,司棋与你来说已经算是敌人,你是要摆明立场,还是要为了这么个认识不消几个月的外人害了生你养你的娘亲,你自己去衡量!”
柳瑶华几句话,转身便往雪阳宫而去,柳尚书“盼望”许久的侍寝终究没能办成,她如今连去哪里都不知道,周围的宫女只剩下一个心中仍旧摇摆不定的司琴,幽幽叹口气——自保,有时候,不是那么容易。入水那一刻的惊慌与恐惧,她想,她会记住一辈子,司棋,你不该来害我!她最恨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一瞬间,柳瑶华的双眸阴霾重重。
司琴很快跟上,比之以前的柔顺,多了分忧虑,轻声唤柳瑶华道:“娘娘,婢子……想清楚了。”
柳瑶华只浅浅应了声,也不问她的决定,连带的,刚刚司棋推她入水的事儿,也只是留在心里,等着回去雪阳宫再说。这处路上虽偶尔路过一二个宫人,但是也怕隔墙有耳。
柳瑶华带了司琴沿着记忆中的宫道前行,心中不是不担忧的,生怕四处宫门都落了锁,岂不是整夜被困在这宫道里?身上湿答答的衣衫委实难受,夜凉风寒,冷得整个人手掌都发痛。
这时,前方有提着灯笼的宫人前来,柳瑶华望去,竟是太后身边的那个老嬷嬷——明青。
“原来是明青嬷嬷,可是落下了什么?”柳瑶华不好回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明青,便是太后身边的那位老嬷嬷,宫中有了年岁的宫女,若有品阶在身,大家便要称之为“姑姑”“嬷嬷”以示尊敬。宁妃为一宫之主,对明青大可不必如此,可这明青嬷嬷却是服侍过两任太后的老人儿了,就是太后都对她和颜悦色。
明青嬷嬷上下打量柳瑶华这一身的狼狈,轻轻叹了口气,面色和缓了些:“太后娘娘知晓了这边的事儿,要老奴带了娘娘去永寿宫,以后就不必再回雪阳宫了。等华羽宫修葺完毕,再让娘娘搬回去便是。”
柳瑶华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谢恩。明青嬷嬷也不多话,引了柳瑶华主仆二人便往永寿宫而去。
因为不知道刚刚司棋到底做了什么,如今明青嬷嬷在身边,又不好再问司琴,只好等无人之时再说。
永寿宫,灯火通明的大殿,比一个月前白日来的空旷深邃不同,此时夜晚的殿堂,颇有中金光璀璨的感觉,一切笼罩在烛光中,那些绣工精美的屏风,画风富丽的壁画,等等,都充斥着若有若无的水果清香。柳瑶华又细细的嗅了嗅,脸上绽起柔柔的笑意:“嬷嬷,这殿里用的什么,好淡雅的味道。”以她的灵敏,自然嗅出这不过是水果的香气,只是好奇,太后怎么独爱果香,殿内似乎很少焚香。
明青嬷嬷淡淡一笑,可脸色太过端正,那笑比哭还诡异:“太后喜欢这些新鲜的味道,总觉得焚香太沉闷了。”
一番说辞,柳瑶华其实并不大信——以前她也会陪柳夫人去别的大人府上做客,有些人家的夫人姨娘也不大用香料,起先她还以为就是明青嬷嬷说的缘由,还是柳夫人私下告诉她,这大户人家弯弯绕绕的多,就怕在那香料里放些别的东西。
研究香料许久,浸yin此道,便也懂得更多。香虽好,可有些料却是制毒之物。也有些,明明无毒,合于一处反而置人于死地。柳家书香门第,柳尚书又是天下第一等学府的“校长”,府里的藏书可谓成山成海,柳瑶华便曾在书山书海中,翻到许多古方,柳尚书见她喜爱这些,便又托常年游走波斯的商人,年年给她带回那些只听未见过的名贵香料,此番入宫也带入了不少。
冷风吹过,一个喷嚏打破了殿中宁静。
“娘娘怕是着了风寒,还是赶紧入屋泡一泡热水澡的好。”明青嬷嬷怕柳瑶华冻病,连忙吩咐宫女们赶紧忙活起来,热水与姜茶都准备起来,又把太后以前的衣衫取了几件来给柳瑶华换替,“这是太后娘娘以前的衣裳了,宁妃娘娘也别嫌旧,都保存的好着呢,日头好时也长翻出来晾晒。今日就先穿着,等明日就去内务府取娘娘的分利。”
柳瑶华忙谢过:“今日多亏了嬷嬷,”说着把手上的一只玉镯子推到明青腕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嬷嬷也莫要嫌弃。”
那玉镯是柳瑶华入冷宫前唯一带进去的首饰,柳夫人在她入宫前给她带上的,说是柳家的传家宝——其实,柳尚书的“传家宝”多了去了,这件不过是水头好些罢了,赏了也就赏了。
明青嬷嬷显见对这种事见多了,也没多推辞便敬谢不敏:“娘娘便先休息休息吧,老奴还要去给太后回话。”
总之,受了礼,面色总算不如先前那么敷衍,柳瑶华顺顺头发,掩下唇边的笑,抬眸认真问道:“不知嬷嬷在宫外可还有什么亲人?”
明青嬷嬷一愣,顿时想起来柳瑶华头一次来永寿宫时一直盯着她的那眼神,分明是瞧出了什么,不由的心头一紧:“宁妃缘何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