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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前院书房。
紫檀木太师椅上,楼铎手握一卷书,目光却没落在手里的书籍上。
柴保微躬着身体站在一旁,垂下眼睑,掩去眼里的惊讶,主子自回到书房后,随手翻了一页书,看着窗外发呆。
他不知王爷究竟如何作想,左右他不过一个奴才,这些事情也不该他过问的。
半晌后,几乎成为雕塑的王爷终于有了动静,收回视线,将手里的书扔到书案上,搁在扶手上的食指中指微微曲起,漫不经心的敲击着,静默了一会方对柴保道:“去把府里新得的蜀绣锦缎挑些颜色鲜亮的给王妃送去。”
见柴保恭敬的点了点头,楼铎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边,阳光从外面洒落进来,空气中细小的浮尘清晰可见,“正月眼瞧着没几天了,吩咐针线房上的人尽快给王妃赶制几件新衣裳出来。”
柴保眉梢微动,心底却是早已意外不已,他实在没想到王爷会这样吩咐自己。
平日里可没见王爷对府里上到王妃下到侍妾通房穿衣打扮上重视过。
再次点头应下,见王爷没有吩咐刚准备下去去库房,刚迈出脚临时收了回来,楼铎再次开口道:“将母妃赐下的红宝石头面一并给王妃送去,白白放在库房了也可惜了。”
这次柴保的头埋的更低了,心里几乎刮起一阵小旋风,他当真不明白王爷究竟是如何想了。
心电急转间,柴保犹豫了一下,抬头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王爷,见对方神情同往常一样无二致,斟酌了下开口道:“回王爷,昨夜王妃醒来后,用完夜宵,下令往后正院膳食由厨房副管事负责。”
厨房里事情的来龙去脉,权不过就是半夜厨房管事犯懒,不高兴起床给久病的王妃做夜宵。柴保今天一早就已回禀过一次,当时王爷神色很是不在意,并不放在心上。
此时见王爷对正院似乎看重了几分,不得又将事情重新提了一次。
柴保隐隐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正确决定。
果不其然,柴保的话音刚落,楼铎瞥了一眼外面的艳阳天,转而朝他看了过来,挑了下唇角,唇边的笑容比平常略显得冰冷:“王妃是本王嫡妻,本王即便再不喜,也容不得几个下人怠慢。”
柴保打了一个寒噤,头埋的更深了,楼铎沉下脸色道:“既然厨房管不想伺候王妃,嫌正院庙小容不下他,就指派他去负责府里通房粗使下人的饮食。”
吩咐完这一句,楼铎便不再说话,踱步走向太师椅,坐下拿起书案的书翻阅起来。
柴保出门抹了下脑门上的细汗,长长叹息了一声,引得门边站立的侍卫多瞧了他一眼,柴保顾不得同他们多谈,脚步匆忙的往府库走。
王爷如今的态度很明确,虽没言明将管家大权交换给王妃,对待王妃态度却明显比以前郑重了。
柴保讥笑,王妃再如何不受王爷宠爱,那也是堂堂王妃,是王府上下第二尊贵的主子。
一个小小厨房管事竟敢这样阳奉阴违,现在倒好,王妃那边还没如何发作,王爷这厢一句话就将他打入泥潭,日后哪里还有他的好日子过。
这样一来,少不得满府上下敲打一番。
如是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加快了几分。
王府正院里。
睡的今夕不知何夕的夏曼殊突然从睡梦中醒过来,有那么一瞬间很是混乱,不知身处何方。
任谁脑海里被人塞了一团不属于的自己的过往生平、记忆,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不过同昨夜相比较,她这一次很快回过神来,抬臂遮住有些刺眼的光线,深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身体,缓解额际的抽痛。
一旁侍候的凌霄轻步上前,轻声道:“王妃您醒了?”
“嗯”,夏曼殊移手臂淡淡应了一声,凌霄将人给扶靠起来,在她身后塞了一个靠垫,让半靠在床头的人坐的更加舒服,锦葵呈了清茶,夏曼殊漱完口,掀起身上锦被,穿好珍珠绣鞋,扶着凌霄的手走回正屋。
在一干丫鬟的伺候下净面洗手后,整个人才彻底清醒过来,夏曼殊在贵妃椅上坐下,左手托腮,漫不经心的听着凌霄将王爷过来坐坐的事情说了一下。
“知道了。”夏曼殊不置可否的轻笑一下,并无过多表示。
凌霄见王妃面上仍有困倦之色,不再多言,微笑着道:“王妃可否要用些茶点。”
虽不是很饿,面对身旁人真挚的关心,夏曼殊点了点头:“睡了一觉,肚子刚空落落的,上些茶点也好。”
片刻功夫丫鬟们鱼贯而入端上茶盏果点,夏曼殊捻了一块拇指粗细的枣泥杏花糕,触手温热,想必是膳房刚呈上来不久,在茶水间略略放了一会儿,就端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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