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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魔气从柳昔卿体内散开,身后挟持她的香脂婆婆立刻一脸惊惧地放开了她。
香脂婆婆本就伤了根本,此时竟然腿一软瘫在地上,嘶声叫道:“她居然走火入魔了?不,不对!修士走火入魔没这么快,难道她原本就是魔修?”
然而沈昭却没有去管柳昔卿,他那钩镰枪也是家传宝物,此时趁香脂婆婆心神动摇,口中低喝一声,钩镰枪上光华大作,如铁画银钩之笔,碎点星辰之枪,一道罡气正中那香脂婆婆丹田,将她整个腹部搅得粉碎!
按理说那香脂婆婆也是个金丹后期的真人,可惜前面被沈昭用计消耗太多,又被柳昔卿惊到,才被沈昭得了手。
香脂婆婆就此被诛灭,沈昭仔细检查了一下尸体,方才提着钩镰枪看向柳昔卿。
“你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因为你也与我有相同的经历?”他口中问道,却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惆怅自己。
沈昭其实已到强弩之末,为了最后那一枪,他甚至已经撤去了护身的灵力,任凭雨水打湿颀长的身躯,洗刷着身上的鲜血。
可有些东西,永远都洗不掉。
那是对人的信任。
和弑师的罪孽。
柳昔卿此时不知道陷入何种境地,她根本无法开口回答他,也没有任何防备,就像是沉浸在自己伤痛中的小兽,呜呜咽咽,没有任何还击的能力。
沈昭是何等手狠心硬的人物,他为了复仇,将重华宗和香脂婆婆全都算了进去,管那些人是无辜还是有罪,全部充填了他的仇恨,而现在面对这个也被他利用进去的女子,却产生了物伤其类的伤感。
同是沦落人,她还比他更惨一些。甚至万劫不复地入了魔。
沈昭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原该斩草除根,了断个干净,可心里那一丝儿怜惜占了上风,终究还是没下手。
“这里有我布下的阵法,可保你一个时辰,希望你好自为之。既然我欠了你一分情,便誓死不会将你入魔的事说出去。”沈昭收了枪,转身消失在雨幕中,“希望你以后,莫要再受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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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反逆流的蚀骨之痛,自她的经脉到丹田,自丹田到紫府,自紫府到识海,几乎将她的神魂拖入无尽的黑暗泥潭,那里似有无数双已堕落之人的手,在用力撕扯着她。
满身满心的疼痛。
难过,好难过!
是什么在吞噬我的神识,是什么在吸吮我的灵力,是什么在肆虐我的神魂,是什么污染了我的根基?
——那是自人诞生起,便存在于天地之间的魔气。
——你已入魔。
我不入魔!我柳昔卿来到这个世界上,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为何要入魔!
——受身体因果,受神魂因果,受无妄因果,受十万年因果。
——你不是很渴望强大吗?来,给你力量。
如此污浊的力量,不要也罢。
滚出去,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
柳昔卿体内神魂之光大盛,在她所不知的身体某个地方,一处神秘的闸门,打开了。
她瞬间抬起头看向天空,眉心隐隐已经形成一枚淡粉色的堕魔印,那花纹正在烙印着她的神魂,然而正是在柳昔卿极度排斥这魔气的同时,她身上突然升起一股奇诡的力量。
那力量开始十分微弱,袅袅环绕在她身周,随着柳昔卿的挣扎,而逐渐化为有形之烟,与她散发出的魔气同样为黑色,两厢缠绕不分彼此,直到柳昔卿终于爆发神魂之光,那莫名的力量从烟转化为实质之物,凝结成小小的黑色桃花,形成一条花带围绕在柳昔卿身边,那力量之强大,甚至割破了她身上的法衣。
打湿后的衣裙紧紧贴合在秾纤合度的身体上,破碎衣衫下,嫩白细腻的肌肤被雨水冲刷着,在她肩膀上,那朵黑色桃花印记,本是垂下的花苞,亦随着这股力量的暴涨而缓缓张开一片花瓣。
那小小的花瓣舒张之后,边缘亮起金色的光芒,瞬间将柳昔卿散发的魔气全部吸了个一干二净。随即,这朵桃花像是吃饱了般,终于全部绽放开来,流光溢彩的金光在那花蕊中一闪而过,而后又悄无声息地合上了花瓣。
可就是这样安静的一开一合,却已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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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立着无数长剑的剑冢之上,一名发色银白,身着白色战袍的英挺男子悬立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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